李相夷一口氣堵在胸口,上不去下不來,惡狠狠地磨著牙,恨不得掄拳往他那張臉上揍幾下。
大抵是這人是未來的自己,十年裡又吃過不少的苦,他麵對李蓮花時總是顯得有幾分勢弱,兩人打嘴仗次次都是他敗下陣來。
偏偏李蓮花對他的態度也相當微妙。
總讓他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,就像是鬼鬼祟祟正打算去乾壞事的小狐狸被老狐狸逮個正著,叼著後脖頸扔回窩裡,還格外敷衍地舔兩下毛安慰一下。
說討厭也不討厭,說喜歡好像也算不上。
當真是——
怪得很。
彈幕還嘰嘰喳喳個不停,都在好奇木雕化人。
+「李神醫也算是陰差陽錯送了件定情信物,這蓮花簪真好看!」
「顏姑娘演得好像,看著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,說實話,頂著這張臉哭一哭,任誰都心疼得不得了,不怪李門主心軟。」
「木雕化人,真神奇啊,那漆前輩還用吃飯嗎?還用睡覺嗎?」
「我也好奇,漆前輩化成人後,是長得像木頭,還是長得像人?臉上有沒有木頭紋。」
「會不會走兩步,就掉一地木頭屑,還會嘎吱嘎吱響。」
漆木山看著這些彈幕,嘴角抽了抽,這些人…好有想法啊。
說實話,他也有點好奇。
【李蓮花刻好木雕已是亥時,芩婆早已熟睡,兩人偷偷摸摸爬上屋頂,坐在屋頂正脊上秉月夜談。
顏青離看著他的酒壇,忍不住發問:“這酒不會又是你的喜酒吧?”
他師父到底是在雲隱山埋了多少壇酒,怎麼挖也挖不完似的。
李蓮花慢吞吞地斟滿酒,端起其中一杯遞給顏青離,笑道:“是與不是,又不影響我們喝酒。”
顏青離細想也是,接過酒杯,兩人輕輕碰杯。
明月相伴,清風相隨。
顏青離輕聲呢喃:“這酒真甜。”
李蓮花嗓音含笑:“少喝些,免得又吃醉了。”
“好。”顏青離往屋頂上一躺,雙手枕在腦後,“花花,你說人為什麼都喜歡坐在屋頂喝酒呢?”
李蓮花端坐在屋簷正脊上,指腹摩挲著杯沿,輕笑道:“許是想離月亮近一些。”
顏青離側過身子,手撐著腦袋,好奇地看著他:“月亮?你也想嗎?”
“想啊~”李蓮花定定望著顏青離,雙眸比平時更加深沉,疑似染著幾絲朦朧醉意,波光流轉。
顏青離坐起身,朝他招招手:“你坐過來一點。”
李蓮花不明所以,放下手中的酒杯,朝她走近些。
“帶你去瞧瞧月亮。”顏青離握著李蓮花的手,而後單手施法,兩人化作一縷青霧飛向空中。】
許是天幕上李蓮花的眼神太過明顯,天幕下的百姓嘴角的笑意壓不住。
「酒是喜酒,顏姑娘和李門主同飲,這麼算算,兩人也算是月下同飲合巹酒了。」
「咦惹~李門主說的是哪個月亮啊?」
+「啊啊啊啊啊,我不行了,李神醫這個眼神,誰能頂得住!!!」
「李門主真的不是狐狸轉世嗎,這眼神,我一個男人都扛不住!」
「那還用問,此月亮非彼月亮,李門主嘴裡的明月就他的眼前啊。」
「抬頭是天上月,低頭是心上人,想靠近的月亮自然是顏姑娘啊!!!」
「顏姑娘這是帶李門主上天了嗎?!!」
李相夷看著彈幕,逃不脫地紅了耳根。
實在是,李蓮花的眼神太過熾熱!
一眼便知那是看——
心上人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