芩婆想找漆木山說兩句,不料漆木山還站在李蓮花李相夷的身後,笑得渾身發抖,雙手按著兩人,似是製止他倆逃跑。
她嘴角抽了抽,端起茶杯裝模作樣地喝茶。
好歹是當師父的,滿腦子就是看徒弟的笑話。
看著天幕上扭來扭去的二十八天,她不忍直視,沉痛地閉了閉眼。
真是漆木山養的好徒弟。
漆木山笑得前仰後合,險些站不穩,可謂是半點不給自己徒弟留麵子。
他腦袋夾在兩人中間,打趣道:“很努力啊,我的乖徒孫兒,是不是指日可待了啊?”
心裡琢磨著,看來,他得多去準備點小孩的衣服、玩具,小孩子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
哦,對了,還得學學抱孩子。
小兩口愛黏糊一邊黏糊去,孩子他來帶。
“師父!”李相夷惱羞成怒,氣急敗壞,“你胡說什麼呢?”
漆木山不以為意,抖了抖胡子,似是還想給他留幾分已經不存在的麵子,壓低聲音道:“我哪句話胡說,難道是你不想努力?”
此言一出,李相夷臉蛋紅得發紫,如同被扼住命運咽喉的鴨子,瞬間噤聲。
什麼不想?
……他做夢都想!
但是這話是能說出口嗎?
李蓮花:…靈魂出竅中。
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了,回首看去,眾人笑得直拍桌,拍得震天響,一個個目光落在他身上,看看李蓮花,又看看李相夷,來回轉換,詭異又複雜無比。
就連笛飛聲都是緊皺著眉頭,不可置信地、詭異地凝視著他和李相夷,最後朝他倆豎了個大拇指。
“……”李蓮花差點忍不住罵人,笛飛聲瞎什麼熱鬨。
一般的熱鬨笛飛聲還真不愛湊,但熱鬨成這樣的,尤其是李相夷的,他拒絕不了。
他承認,李相夷很行!
看著自家尊上的舉動,金鴛盟教眾“噗嗤——”笑出聲來,注意到李門主的視線望來,收斂了些臉上的笑意,理智和本能的互相抵抗,以至於他們的神情扭曲了起來。
到底不是自家院裡,笑得太過分了不合適。
蓮花樓世界的妙手空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,眼淚都笑出來了,突然想到什麼,努力克製住笑意。
他摩挲著下巴,低聲喃喃道:“李蓮花的身體怕是不中用了吧?比天幕上的李蓮花老就算了,還遭受過十年碧茶之毒的折磨…年紀越大越不中用啊。”
末了,還深深地歎息一聲。
心道,這李蓮花還能討著媳婦兒嗎?
殊不知,他的喃喃自語被壞心眼兒的小天道大喇嘛地投在天幕上,被兩個世界的人一覽無餘。
兩方世界的人再度劈裡啪啦地炸鍋了。
+「李神醫,你身體確實需要補補。」
+「我依稀記得之前看到過李神醫和笛盟主爬山,李神醫……身體不太好,爬不動山,途中是被笛盟主牽著上山的。」
+「笛飛聲:嗯。」
笛飛聲的回應讓如火上澆油,百姓們的情緒更加高亢。
妙手空空聽到爆笑聲,頓時瞪大雙眼,看到彈幕這才反應過來,咋回事,他的話怎麼突然跑到天幕上去了,他沒發啊。
他不禁在心裡嘀嘀咕咕:
李蓮花啊李蓮花,你可彆罵我啊,我也不知道咋回事。
但是妙手空空嘿嘿一笑,莫名有些……爽是怎麼回事?
四顧門精英們笑聲戛然而止,頃刻間又發出爆鳴聲,桌上的茶杯倒了,骨碌碌地轉著。
彈幕說得對,天幕門主太行,他們差點忽視大門主的身體……暫時不太好。
為大門主補腎養肝乃重中之重!
這要是比天幕門主差多了,大門主的麵子多難看啊。
在亂糟糟的氣氛和眾人的打趣聲中,李相夷不知為何,竟離奇詭異地鬆了口氣。
行?
不行?
那還是行點好。
這份被眾人“追捧”的快樂,還是留給李蓮花獨自承受吧。
說了李蓮花,就不能再說他了哦。
這麼想著,他默默縮了縮腦袋,悶頭喝茶。
李蓮花頭冒金星,口腔霎時間泛起一股鐵鏽味,他猛灌一口茶,胸腔劇烈地起伏著,再也忍不住,在心裡罵罵咧咧。
妙手空空!!
就他會說話。
誰不中用了,他身體好著呢。
又不時劃過笛飛聲的回應,李蓮花氣血上湧,想一劍捅死他的心都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