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兩人摟摟抱抱、卿卿我我,李相夷還是不可避免地紅了臉,握劍的手忍不住用力幾分,心裡酸溜溜的,鄙夷地撇了撇嘴,白眼都要翻暈了。
饒是他把眼戳瞎了,饒是他再想裝看不懂,饒是他找千萬個理由去掩飾,他都能看得出來某人的眼神。
那直勾勾的眼神,侵略、調情、勾引,和赤裸裸地對顏姑娘的渴望,都快把顏姑娘的衣服……扒光了。
該死的悶騷狐狸!!!
不對,不是悶騷,是明騷。
青天白日的,這是院子,不是屋子。
能不能要點臉麵?成了親就能這麼肆無忌憚嗎?還咬咬咬咬咬脖子?!牙癢癢就拿石頭去磨,再不濟拿少師劍去磨,咬顏姑娘算怎麼一回事?
少師:……主人瘋了,連劍也不放過。
少年恨得,哦不,酸得牙癢癢。
狗東西!
什麼李蓮花屬顏青離的,李蓮花這個名字最難聽,李相夷的名字才好聽。
事實上……
成親了還真就是這麼肆無忌憚,成親前需恪守君子之風,成親後要是還清心寡欲,那還是成親嗎?
更何況,小兩口隱居浮生山,鮮少過問江湖事,圖的不就是今日對弈,明日垂釣的閒散生活嗎?
日子過的正是這份有滋有味啊。
李蓮花神情淡淡,指尖把玩著手中的茶盞,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,沉沉的目光時刻黏在顏青離身上,似是有些出神,又似是在若有所思。
顏姑娘很是心軟啊。
心軟好啊,心軟的人對可憐的人最容易心生憐憫。
李蓮花抿了口茶水,眼神似笑非笑。
他最擅長扮演柔弱可憐了。
不擇手段算什麼?詭計多端算什麼?他注定和顏姑娘生生世世糾纏不休。
從前的他是作繭自縛,他認,也無可辯駁。
若是上天給他重回那一年的機會,他一定會親手把那些包裹他的繭子一個個碾碎,挫骨揚灰。
況且,顏姑娘說的是倘若她遇見的是那一年的李蓮花,不會和他在一起,那時的他也確實不配和顏姑娘在一起,他的心一味困在過去,偏執入骨。
但顏姑娘沒有否認……現在的他,不是嗎?
那他就還是有機會的。
隻要,隻要顏姑娘肯給他一絲機會,他能扮演她最喜歡的男子模樣,扮演一輩子,哪怕是……另一個自己。
顏姑娘不需要彆人,有他就夠了,也需要他就夠了。
李蓮花緩緩斂下眸子,情緒莫測,融融日光下,他的麵色更蒼白了些。
四顧門眾人麵麵相覷,總覺得四顧門中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。
嗯,怎麼說呢?
門主的臉皮厚了,厚到麵對他們的調侃都能從容應對,畫麵中天幕門主和神尊的曖昧拉絲,門主見了,他竟然沒有找地縫?
當然,這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。
雖然稍稍有些遺憾。
門主約莫是進入了另一種境界——
釀醋。
很酸很酸的醋,整個四顧門都能嗅到的醋。
大門主呢,給人的感覺怪怪的。
大門主的臉在日光下恰好有一半隱匿在了暗處,臉上掛著他們最熟悉不過的微笑,卻又不是那麼熟悉。
四顧門精英們下意識吞咽著口水,隻覺一股寒氣直衝頭頂,他們一度懷疑是自己想多了,來回看看身側人的反應,哦,原來大家都這麼…慫。
他們一致認為,這是身體對於感知危險的本能反應。
他們這會兒甚至不敢多說一句話,生怕下一刻大門主猛地閃現在他們麵前,一劍宰了他們。
不誇張,就是這種感覺。
漆木山環視落針可聞的四顧門,抬手撓了撓頭,有些摸不著頭腦,安靜地有些詭異了。
以前這個時間,也該鬨騰了啊。
四顧門不敢鬨騰了,彈幕敢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