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啊,這臭小子可真行啊。
在徒媳婦兒麵前那就是撒嬌賣萌裝可憐的小貓,在他們麵前倒好,那是伸伸爪子就能拍死一群人的老虎。
漆木山氣得吹胡子瞪眼:“就你這張臭嘴,活該沒媳婦兒。”
他知道他進不去自家媳婦兒的房門,用得著他一遍遍的提醒嗎?就可勁兒逮著他這一點兒死命霍霍。
另一方麵來說,師徒倆一模一樣,一個往師父進不去房門上拚命戳,一個往徒弟上沒媳婦兒死命紮。
漆木山歎道,都是年輕氣盛惹的禍。
他和芩娘年輕的時候性子都傲,誰也不肯服軟,整日不是嘴上吵吵,就是打來打去,以至於後來分居……
沒想到,這一分居就分到了現在。
更沒想到,臨到老了,這點子家務事還被天幕廣之於眾,全天下都知道他漆木山被自家媳婦兒趕出房門了。
情何以堪呐。
“沒關係,我不生氣。”李相夷深吸一口氣,皮笑肉不笑,“我夫人隻是來得晚了些,總能等到,但師父你進不去房門是此生注定的。”
頓了頓,壓低聲音道:“就算想給我生個小妹妹小弟弟也沒機會,一點兒機會都、沒、有。”
說著,還伸出食指賤嗖嗖地左右晃了晃。
漆木山:……???
誰說要給他生弟弟妹妹了?!
不是,他都一把年紀了,誰還會專門惦記那點……也不對,總之,這臭小子皮癢了,該打了。
芩婆神情略顯不自在,尷尬地咳嗽一聲,相夷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。
李相夷最後還善解人意地跟了句,偏偏嘴角的笑都咧到天上去了:“師父,我是不會笑話你的。”
漆木山噌地站起身,擼著袖子就要打人,居高臨下地看著笑得異常乖巧、不躲不閃的徒弟,越想越氣,越氣越憋屈。
打又打不過,吵又吵不過。
人這一輩子,不蒸饅頭,爭口氣。
漆木山緩緩坐下,深吸一口氣,硬著頭皮扭頭看向“事不關己”的芩婆,開始努力回想著該怎麼裝可憐,然後——
他努力演得可憐點,但仍舊是板著一張臉,嗓音儘是委屈:“芩娘,你管管你徒弟。”
效果怎麼說呢?
隻能說,還好四顧門眾人隻顧著嘎嘎樂,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天幕上獨守空房還喋喋不休的門主吸引。
漆木山的麵子算是保住了。
李相夷神情出現一絲龜裂:!!!
他生平第一次懷疑,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太過分了,硬生生把一把年紀的師父逼得“在家賣藝”了。
賣得水平還可差。
要是他,絕對不會給賞錢。
此情此景,他慶幸他李家血脈,給了他一張俊美無儔的臉,甭管乾什麼,都是美得不行。
當然,他絕對沒有嘲笑師父年老色衰的意思。
沒有哦。
“???”芩婆額頭青筋抽搐,她控製住想要抽漆木山的衝動,多大歲數了,還學小孩子的把戲。
但對上他的那雙眼睛,芩婆也不知為何,竟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:“我們不分房了。”
漆木山:???
他腦袋空白一瞬:“什麼?”
李相夷:!!!
這走向不對啊……
芩婆握拳輕咳一聲,這麼多年吵吵鬨鬨的,說白了兩人都是差個台階,漆木山都遞過來了,她順著下就是了。
芩婆:“怕你哪天被相夷氣死,躺在屋裡沒人管。”
“行,嘿嘿嘿。”漆木山聞言笑得開懷,沒想到啊沒想到,他和芩娘賭氣了半輩子了,這段時日關係是好了不少,但總覺得還差一點,這不就完全破冰了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