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昏時分,一輛吉普車駛入軍營。
趙蠻坐在副駕駛上,目光平靜祥和。
開車的司機是唐天放的一個警衛員,他很好奇,這一路上趙蠻沒有問任何問題,初始他以為是緊張,後來發現不對,那目光好似在回憶著什麼。
這讓司機越發好奇,這得是什麼樣的經曆,才能如此淡定?
當吉普車停在營房門口的時候,趙蠻就看見了唐雲,她笑吟吟的迎過來。
趙蠻下車便笑道:“你到底說了什麼,讓你父親非要見我?”
唐雲仿佛換了一個人,再沒有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,反倒像個鄰家小女孩,咯咯嬌笑說:
“我就是覺得你在那打獵埋沒了,想送你上戰場!”
趙蠻頓時臉色就變了,臥槽!
人生最痛苦的莫過於此,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不了主,隻因為小女孩一句話而改變。
唐雲露出得意的表情,俏皮的伸了伸舌頭,“請吧。”
長發一甩,率先進了門。
趙蠻無奈地跟著,穿過走廊又進了餐廳,這在軍營是罕見的,有獨立餐廳,桌子上擺了簡簡單單四個菜,一個英俊的中年人已經在等候,看見兩人才起身笑道:“趙蠻來了,我是唐天放,你叫唐叔叔就好。”
“唐叔叔好。”趙蠻微笑致意。
“很好,果然氣度不凡,來坐,咱們坐下聊。”唐天放拍拍趙蠻的肩頭,拉著他坐下,唐雲也跟著坐下,居然沒看見吳寒,沒有外人。
“軍營不準喝酒,我就不和你客氣了,咱們邊吃邊聊。”唐天放拿起筷子。
趙蠻哪會客氣,都要弄死他了,他直接吃了起來。
唐雲一臉笑意,心中滿滿的好奇,她就為了滿足好奇心,才讓父親把趙蠻請來吃飯。
唐天放是知道趙蠻越境那事的,心中越發欣賞,這人沒有絲毫做作,不卑不亢,有大將之風,真是埋沒了,他問:“你的槍法是怎麼練出來的?”
“我和孫紅兵說過,這就是天賦,不是練的。”趙蠻淡笑。
“哦。”唐天放不信,有天賦也得拿子彈喂啊,否則不可能連開十槍擊斃十頭狼,但他也沒質疑,而是又換了一個問題:“你最擅長什麼?”
“做生意。”趙蠻不假思索。
“啥?”唐雲都瞪大了眼睛。
“就是經商,做買賣,賺錢。”趙蠻連換了三種說法,以顯示唐雲讓自己上戰場的荒謬。
唐天放都無語了,不敢再聊下去了,在這個用愛發電的時代,談賺錢是很犯忌的事。
唐雲卻來了精神,目光灼灼地問:“你是怎麼賺錢的?”
“問的好。”趙蠻心說你真配合呀,千萬彆提上戰場,就照著這個話題聊。
他立刻開始滔滔不絕,先從養鹿場講起,如何開發資源,如何帶動全隊致富,又從經濟改革講到外彙需求,從民間貿易講到國際貿易,從企業管理講到資本運作,從計劃經濟講到市場經濟……
他用最淺顯的語言講述最深奧的經濟規律,最後結論就是時代變了,未來幾十年都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,軍人的地位開始下降,國防投入大幅消減,裁軍已成必然,暗示了唐天放早做打算。
直把唐天放父女聽得宛若企鵝一般,心中翻江倒海,目瞪口呆。
趙蠻講完收工,開始吃飯。
唐天放和唐雲兀自在那發呆,半天沒消化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