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蠻欣然接受了邀請，跟著副手走進了駕駛艙。
“趙先生您好，我是機長皮塔，請坐。”機長讓副手接管了飛機，他親自給趙蠻拉出了臨時座椅。
這臨時座椅是隱藏在牆壁裡的，拉出來就是一塊懸空的板，趙蠻微笑坐下，卻問：“我聽說飛機上有黑匣子，可以記錄所有的對話，而且無法刪除吧？”
皮塔笑道：“你知道的不夠準確，黑匣子記錄分兩部分，一部分是飛行數據，這部分是無法刪除的。另一部分是駕駛艙兩小時內的所有聲音記錄，這部分在飛機安全降落之後，機長是可以抹除的。”
趙蠻感歎：“果然道聽途說不可信。”
“我也聽說趙先生極為精通賭術，這次到泰國，是準備賭石嗎？”皮塔笑問。
趙蠻驚奇：“賭石不是應該去仰光公盤嗎？”
皮塔哈哈一笑：“看來趙先生沒去過仰光公盤，那就是專門坑人的地方。翡翠名義上屬於國家的，但實際上是被私兵軍閥控製，高端貨都在軍閥手裡，垃圾貨才送去公盤。
華僑商人都是拿著麻袋裝著美金，直接去礦上交易，從軍閥手裡把高端貨走私到泰國清邁，然後世界各地的商人尤其是香江的珠寶商，都到清邁去采購。
所以清邁是目前世界最大的翡翠交易集散地，而且隻接受現金美元交易，同時也是危機重重，搶劫隨處可見，但那隻是對普通人危險，趙先生肯定來去自如。”
趙蠻也沒謙虛，又問：“帕敢老坑現在什麼情況？”
“核心礦被寶石公司控製，其它礦都被克親軍控製，用ak47守著，正府軍的直升機偶爾來掃射一下。這個季節原石會長黴斑，他們每天雇人用竹刀刮苔蘚，否則綠色會沁入裂縫，影響價值。”
“是機械化開采嗎？”
“隻有寶石公司的核心礦有重型機械。克親軍全都是人工背土方，雨季容易塌方，經常出事故。而且雨季運輸極其困難。”
他十分懷疑趙蠻一個人怎麼運回來，但趙蠻既然感興趣，他就繼續說：“和克親軍打交道，你得接受他們的規矩，你付款必須用美元，但他們付款的時候，給你的是大煙。”
趙蠻莞爾，“他們除了美元，還需要什麼？”
“如果你能安排克親軍頭目的兒子去星加坡留學，那你就是克親軍的鐵杆朋友。”皮塔認為這對趙蠻來說不是難事。
趙蠻確實沒感覺到難度，但他沒想慣著那些軍閥，又問：“寶石公司什麼情況？”
“寶石公司是國有壟斷公司，理論上控製著全國所有寶石的開采、銷售和出口權，名義上隸屬於礦業部，實際上是軍方背景深厚的人在掌控。
開采出來的翡翠，理論上屬於國家，其實貪汙腐敗滲透骨髓，極品料子都被私下截留、掉包，進了個人的保險櫃，華僑商人都買不到，根本不會流出緬國。”
趙蠻聽懂了，軍方大佬的保險櫃裡，藏滿了帝王綠。
皮塔趁機試探了一下：“曼穀可是亂的很啊，那是雇傭兵的天堂，趙先生去了可要小心。”
“嗯。就因為亂，我才來曼穀，給cia一個殺我的機會。相比之下，香江已經算是文明之地，不適合當戰場。”趙蠻說的輕描淡寫，他知道皮塔的目的就是信息交換，所以直接給出答案，然後起身告辭。
皮塔徹底明白了，是cia要炸飛機。他恭送趙蠻出了駕駛艙，鎖好艙門，長歎一聲。
“不知道cia會不會找我們麻煩。”皮塔重新坐到駕駛位上。
副手慎重地說：“調查是肯定的，就怕上手段，我們根本不是對手。就連航空公司都不敢反抗，已經準備犧牲我們了。”
皮塔苦澀的一笑：“那不是不敢反抗，應該是拿到了好處，否則不會配合的。”
“希望贏的是趙蠻吧。”
“贏一場沒有意義。”
“至少出口氣。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