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文帝十月初七日正式即位,十月初八日便對平定呂氏叛逆的有功人員實施封賞,文帝說:呂產自任為相國,呂祿為上將軍,擅自假托皇命,派將軍灌嬰攻打齊國,想要取代劉氏。而灌嬰留駐在滎陽不發兵攻齊,並與諸侯共謀誅滅呂氏。
呂產,呂祿圖謀不軌,相國陳平,太尉周勃謀劃奪了呂產,呂祿的兵權。朱虛侯劉章首先逮捕了呂產等人。太尉周勃親自率領襄平侯紀通,持節奉詔進入北軍。典客劉揭親自奪了趙王呂祿的將軍印。
因此,加封太尉周勃食邑萬戶侯,賞賜黃金五千斤。加封丞相陳平,將軍灌嬰食邑各增三千戶,賜黃金二千斤。加封朱虛侯劉章,襄平侯紀通,東牟侯劉興居食邑各增兩千戶,賜黃金一千斤。封典客劉揭為陽信侯賜黃金一千斤。
又將呂太後生前所剝奪的齊,楚國的故地,全部歸還給各國。又改封原琅琊王劉澤為燕王。
十二月,文帝下詔說:法令是治理國家的準繩,是用來製止暴行和引導人們向善的工具。現在犯法的人已經判罪,還要讓他們無罪的父母,妻子,兒女及兄弟連累治罪,還要被收為奴隸,我很不讚成這樣做,希望你們再商議商議吧。
主管刑法的官員說:百姓們不能自治,所以需要製定法律來約束他們。無罪的親屬遭受連累,和犯人一起收捕判罪,是為使他們心裡有所顧忌,讓他們不敢輕易犯法。這種做法由來已久,還是保持不變的好。
文帝說:我聽說法令公正百姓就忠厚,量刑正確百姓就心服。依法治理國家是官吏引導百姓向善,如果官吏既不能引導他們,又用不公正的法律來處罰他們,這是反過來加害於民,是逼其造反的作法。這怎麼能管理百姓呢?我看不出這樣做的好處在哪裡。請你們再仔細考慮。
主管官員聽後都說:陛下對百姓施加恩惠,功德無量,不是我們這些臣下所能做到的,我們謹遵皇命,廢除一人犯罪牽連全家的法令。
新年初始,主管大臣進言說:及早確立太子,是尊奉宗廟的一種保障。請皇上早日確立太子。
文帝說:我已經夠不上賢德的了,上帝神明還沒有享受我的祭祀,天下人民還沒有滿意。現在即使我不能廣求天下,賢聖有德的人禪位於他,但說預先確立太子,這是加我的無德呀。我將拿什麼向天下人交代呢?這事還是先放一放吧。
主管官員又說:預先確立太子,正是為了尊奉宗廟社稷。不忘天下的行為啊。
文帝說:楚王是我的叔父,年紀大了,經曆的事就多,懂得天下事理,明白治國大體。吳王是我兄長,賢惠仁慈,甚愛美德。淮南王是我弟弟,能守其才德輔佐我,這難道不能加以考慮嗎?諸侯王,宗室,兄弟和有功大臣,很多都是有才能有德義的人,如果推舉有德之人輔佐我,把不好作的事做好了,這將是國家的幸運,天下人的福份。
現在不去選拔舉薦他們,卻說一定要立太子,人們會認為我是個拋棄賢能有德之人,而一心隻想著兒子的人,不是為天下人著想的人。我覺得這樣做很不可取。
大臣們都堅決請求說:古代殷,周立國,太平安定都達一千多年,古來享有天下的王朝沒有比他們更長久的了,就是因為他們采取了立太子的做法。確定繼承人,一定要立兒子,這是由來已久的做法。
高祖皇帝率眾將士平定天下,分封諸侯,成為本朝皇帝的高祖。諸侯王和列侯最早接受封國的,也成為各自封國的始祖。子孫繼位,代代不絕,這是天下的大義,這是高祖皇帝設立了這種製度來安撫海內。
現在您想放棄應該立為繼承人的人選,而另從諸侯或宗室中選取,這就違背了高祖皇帝的願望。另議他人是不妥當的,啟是陛下最年長的兒子,而且純厚仁愛,請立他為繼承人吧。
文帝無話可說,這才同意了大臣們的建議,立長子啟為太子。並下令給全國人民中,應該繼承父業的長子每人都晉爵一級。
三月,主管大臣請求封立皇後,薄太後說:皇帝的兒子都是同母所生,就立太子的母親為皇後吧。
皇後姓竇,是趙國清河觀津人。呂後時候,竇姬以良家女子的身份,被選入宮中服侍太後。漢皇帝嫌宮中宮女太多,太後便選宮女送往宮外賜給各諸侯王,每個王賜給五名宮女。竇姬也在這批宮女之中。
竇姬的老家在清河,想到趙國去,離家近一點,就請求主管遣送的宦官說:請一定把我的名冊放在送往趙國的隊伍中。
宦官忘了這件事,就把竇姬的名冊誤放在送往代國的隊伍裡了。名冊奏上去,詔令說可以,隨即上路。竇姬痛哭流涕,埋怨那個宦官,不想去。但詔令已批準,無法更改,竇姬隻好隨著隊伍去了代國。
竇姬到了代國,受到了代王的寵愛,生女兒劉嫖,後又生了兩個兒子。代王王後生了四個兒子,代王還沒有入朝即位時,王後就去世了,王後所生的四個兒子,也先後病死。
漢文帝即位後,公卿大臣請求立太子,竇姬所生的長子被立為太子,竇姬便被冊封為皇後。
漢文帝因冊封皇後的原因,賜給天下鰥寡孤獨和窮困的人,以及年紀在八十歲以上的老人,和九歲以下的孤兒,每人一定數量的布帛,米,肉。
漢文帝即位不久,就對天下廣施德惠,使各諸侯和周邊遠方部族得以安撫,使百姓都融洽歡樂,天下人都很滿意。但漢文帝還沒有封賞從代國隨同來京的功臣。文帝說:當初大臣們滅呂氏迎我為帝,我有疑慮,大臣們都阻止我,隻有中尉宋昌勸我來京,我因此得以繼承帝位。之前我已經封宋昌為衛將軍,現在再封他為壯武侯。其他隨我進京的六人,官職都升為九卿一級。
漢文帝事事都能做得很周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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