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工部的官員，把這種事瞞得死死的，而其他部門都已經知道，這不就表示沒把工部當回事嗎？這和背叛沒區彆。
於是接著道：“實不相瞞，下官收購鵝毛和鴨毛，正準備乾一件大事，本準備把事情做成之後，再如實向兩位大人彙報，如今不得不彙報一下，其實鵝毛和鴨毛有兩個用途，其羽毛能做成寫字的筆，其他絨毛能做成比皮草、以及絲綢棉絮更加保暖的羽絨服。”
聞言，兩人目露奇光，神情變得怪怪的，似乎聯想到臭不可聞的鵝毛和鴨毛披在身上，感覺惡心，又因為楊震說得一本正經，因此而露出複雜的神色。
看到兩人沒多大反應，楊震覺得這才是正常的，沒看到實實在在的羽絨服，根本感受不到那種震撼，也就無法預想羽絨服會帶來什麼影響。
他們不像謝開明，把自己研究得那麼透徹。
所以此刻，葉啟剛和林尚霄隻感覺到滑稽，忍不住懷疑楊震說謊眼神都不帶眨一下的，謝開明沒理由因為這點小事，就請他過去。
不過兩人也是精明之人，知道是不是撒謊再問幾個問題，一定能聽出破綻出來。
林尚霄馬上道：“所以是有人彈劾你涉嫌經商，謝老才叫你談話？”
“這倒沒有，兩位大人等一等！”楊震知道這解釋起來非常費勁，還不如現場表演一下來的有說服力。
於是起身走進書房，拿了鵝羽，墨水和紙張，馬上回到客廳，當場表演了鵝羽寫字。
隻是轉眼間，一篇文章已經揮灑而成。
兩人是看得詫異不已，一臉不可思議，沒想到鵝羽寫出來的字這麼特彆，這麼好看，關鍵是太快了，而且字還非常的小。
這麼多優點都是毛筆做不到的。
寫完之後，楊震把鵝羽放在一邊，繼續道：“鵝羽筆的實用性兩位大人已經看了，而鴨毛和鵝毛經過一番特殊處理的之後，做成的羽絨服，那也是非常保暖的，不會有任何意異味，甚至比貂皮還要好聞，下官以前做過一件，效果非常的好，絕無半點虛言。”
楊震怕浪費時間，繼續道：“剛才謝老請下官過去問話，禮部的胡大人和吏部周大人也在場，他們深信不疑，當場商議出兩個方案，一個馬上成立一個部門，專門負責製作羽絨服，另一個是由商人負責製作羽絨服，朝廷隻收稅，都準備找皇上商量這事了。”
兩人還沒緩過來，又經曆這樣密集的信息連番轟炸，腦子都轉不過彎來了。
不過足夠做出判斷，楊震沒撒謊了，因為這經不起印證。
可事情似乎有些離譜，羽絨服是什麼樣子連個影子都沒見到，就要成立一個部門，專門製造羽絨服？內閣什麼時候這麼草率了？
但這好像是工部的事情，怎麼謝開明和禮部、吏部兩個侍郎就商量起來了？
說不靠譜吧！有謝開明這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參與其中，說靠譜吧，事情都沒個影子，而且內閣官員不在，六部尚書也沒參與其中，這就要成立新部門，這不是亂搞嗎？
不過這鵝羽寫字確實不賴啊！
葉啟剛和林尚霄都是出工部出身，他們很懂有些不起眼的物品，經過巧妙利用，能發揮巨大作用。
所以彆看他們現在的腦子有點亂，也理出不少事情來。
又聯想到楊震用了那麼高的價格收購鵝毛和鴨毛，知道這事應該是真的了，因為印證起來一點都不難。
林尚霄也不知道想什麼，突然道：“我想起來了，我曾經在《霓裳記》中看到過這部分內容，其中就有提到鵝毛能做成被褥，非常保暖，隻是因為異味太重，從沒有人想過去印證這個事。”
“巧了不是？”楊震哈哈一笑，“下官也看到了這本書，才誕生了製作羽絨服的想法。”
緊接著，楊震一陣巴拉巴拉，把如何製作羽絨服一股腦的說了出來，從清洗、去味、填充、縫合等工序，詳儘無遺。
最後用手指比劃了一下，笑道：“你們是不知道，就這麼薄薄的一層，穿在身上，整個冬天都沒感覺到寒冷，下官能有幸博覽群書，也多虧了羽絨服的功勞，不然早就被凍死了，那有那個條件看書？”
葉啟剛突然若無其事的笑道：“製作羽絨服這是工部的事情，謝老這是操得什麼心？”
楊震馬上聽懂其言外之意，也知道會出現這一幕，因為葉啟剛就是這樣的陰謀家，他想利用修路的事情架空內閣，所以現在就覺得謝開明想利用羽絨服繞過工部去做。
這就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林尚霄自然也聽得懂，用一種怪調笑道：“楊大才子，看來你惹上事了，如果羽絨服效果真那麼好，你就涉嫌經商了，不過倒是能把壞事變成好事，你現在是工部的官員，如果是聽從工部的指令行事，就完全沒有問題了。”
聞言，楊震很是疑惑，他在理解中，林尚霄和大皇子秦嶽走得比較近，而秦嶽又是謝開明的女婿，按理來說，他應該和謝開明站在同一陣線。
可他話中的意思，想把這事攬到工部名下，都不去和謝開明商量一下，這怎麼看都不是一個陣營的人。
莫不是因為葉啟剛在場，才故意這麼說的？
還是說，這家夥敏感度沒那麼高，沒意識到謝開明想把這事當做第一個政績來搞？
所以林尚霄根本沒進入謝開明的核心班底，又或者謝開明從來就沒覺得林尚霄是個很重要的人物？
楊震頭疼，因為這裡麵的關係挺複雜的，一時很難理得清楚。
其實，準確說起來，要理清楚哪個官員屬於哪個陣營挺複雜，因為大部官員都有姻親關係。
大世家就那麼幾個，嶄露頭角的大員也就那麼幾個，而大世家的兒女又多得很，能選的對象也就那麼幾個，為了聯姻，嫁來嫁去的，三代同堂算下來，就都是姻親關係了。
仔細算起來，其實京城說大也不大，如同一個鎮子一般，計較起來，都能扯出一個老表的關係來。
如果你不知道和二姨的舅舅的堂哥的外甥是什麼關係，叫一聲老表準沒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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