彆怪楊震腹黑，不給謝開明一點提示，也不去阻止這種爭鬥的發生，隻因朝廷大臣的鬥法根本阻止不了，因為隻要朝廷還在這種鬥爭就不會停止。
至於為什麼不給謝開明提示一下，因為這種沒證據的事情，給了提示，謝開明恐怕會以為自己在挑撥離間。
也許葉啟剛就是看準這一點，所以根本不怕楊震會去告密。
所以當個看客才是最佳選擇，何況這樣的鬥法難得一見。
這種鬥法不像年輕人與年輕人的鬥法，更不像武將與武將之間的鬥法，一有苗頭，敵我雙方就很明顯。
這是高端局，潤物細無聲，也許不到決出勝負的時候，謝開明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。
謝開明並沒有感覺到被恭維，因為這些學說本就是楊震說的，經過仔細推敲才徹底弄明白一些，於是沒好氣地看了楊震一眼，“我實在好奇，你年紀輕輕是怎麼懂得這些細微的學問的？”
“大概是貧窮，才能看到更本質的東西吧！”
楊震自然知道自己樹大招風，現在恐怕被拿著放大鏡研究，對於這事他也沒有完美的應對辦法，就隨口回了一句。
“貧窮的人多了去了，絕大部分都迷茫的，有幾人能發現本質的東西？”謝開明感慨了一句，接著又道：“你也彆高興得太早，集資修路史無前例，其中的條款文書想要通過內閣審議通過，還要讓皇上滿意，以及民間的富商巨賈滿意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”
“下官知道，沒其他事情下官就去忙了。”楊震知道該談的事情應該談得差不多了，便起身告辭。
離開內閣，楊震一邊走，一邊忍不住分析，內閣能不能給各藩王來一個鎖喉，拿下鹽鐵的定價權事宜。
想了好一會兒，覺得要是各藩王能察覺其中的利害，恐怕不會輕易就範。
那麼，這事就有得吵了，各藩王以退為進，加上準世子被整治得有點慘，皇上不好拒絕。
但是內閣以鹽鐵價格關係到天下安危為理由，要定價權也有充足的理由，所以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，吵到最後估計雙方會各退一步。
當然，不排除會發生意外，畢竟各藩王的謀劃要是成功了，即使內閣掌握定價權，世家的損失也是巨大的。
朝中大臣沒少從這些中小世家得到巨大的好處，所以朝中大臣肯定不願意看到各藩王能光明正大地經營鹽鐵生意。
由此可見，明天小朝會之後，恐怕各種危言聳聽、長篇大論的折子要堆滿皇上的案頭。
內容不用看也知道，肯定把這事提到社稷安危的高度，但是其實暗地裡都是利益算計。
楊震突然發覺這對自己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，因為這個事吸引了所有的焦點，那麼對修路文書條款可能不會那麼上心，說不定隨便看兩眼就沒意見了，不會吵個不停。
想到此，楊震覺得必須儘快把所有文書條款寫出來，在合適的時機拿出來，爭取一天就通過決議。
不知不覺間，工部大門已經近在眼前，就這時，一個陌生麵孔的小吏迎麵走來，在兩人錯身而過的刹那間，小吏低聲道：“楊大人，有人讓小的給你送信。”
話音未落，密信已經塞到楊震手中，然後低下頭，匆匆離去。
楊震被這神神秘秘的舉動搞得微微錯愕了一下，好在他的反應很快，馬上把密信藏入袖中，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。
回到堂室，楊震拿出密信拆開一看，有點疑惑，又有點釋然，又感覺怪怪的，因為密信是趙清顏送來的，內容是想見個麵，留了個地址。
之所以感覺奇怪，是因為兩人沒什麼交集，也就在遊湖的時候下過一盤棋。
但趙清顏又是忠勇侯趙歡的女兒，所以也不能說一點關係都沒有，因此楊震覺得也許是趙歡想見自己，利用女兒當借口，給自己一個心理準備，但又覺得不太可能，因此而疑惑。
不過這倒是一件好事，楊震本就在思考怎麼讓趙歡露麵，詳談一番，試探一下他到底還有多少家底，看能不能在他身上挖出一大筆銀子出來。
如今趙歡似乎找上門來了，倒是省去不少麻煩。
不過眼下倒是有一些麻煩，他去醉仙樓不用太避著楊二，因為如意郡主知道自己醉仙樓少主的身份，會見趙歡或者是趙清顏，就需要保密了。
於是楊震在沒有通知楊二的情況下，偷偷離開工部，到了約見的地方，感覺自己想多了，因為約見他的不是趙歡，就是趙清顏。
讓楊震有些無語的是，桌上還擺著一盤有點熟悉的殘局，好像是他們上次對弈和棋的那一盤。
因此，看起來仿佛是趙清顏不服這盤棋最終是和棋的結果，約自己來，想要重新分出勝負。
“楊大才子看起來好像很緊張？”趙清顏微微一笑。
有一說一，趙清顏的姿色絕對是頂級的，而且微胖，一副旺夫相，但是與京城貴女有所不同的，她看起來很不好惹。
楊震回以淡笑，“是有點緊張，看你的眼神仿佛要吃了我。”
“彆自我感覺良好，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的。”趙清顏輕嗤一聲，麵容一肅，表示說的是真心話，接著又道：“這棋原本你應該輸的，隻是那天我沒發揮好，可敢從這裡開始再對弈一次。”
楊震心中清楚，趙清顏肯定私底下推演過各種變化，自己在沒任何準備的情況下，肯定輸多贏少，認真道：“我的時間不多，說正事吧！”
趙清顏露出無趣的神色，也認真道：“以你的才華，隻要安安穩穩，肯定前途無量，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，闖了這麼大的禍？”
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一般人估計聽不懂，但是楊震一聽就明白了，她話裡闖禍的意思是指當了路政使，以及準備組建路政司也是闖禍的行為。
因為修路這樣的大事在一般人看來，根本不可能完成。
此外，她能說出這樣的話，證明她知道得多，也就是說這次約見，就是趙歡還是不想和自己見麵，因此叫她來的。
由此可見，趙歡還真是一個喜歡藏頭露尾的家夥，直到現在還不肯露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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