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震發覺葉啟剛想得有點久了，於是道：“事到如今，爭取定價權才有一絲成功的機會，要是不準各藩王去碰鹽鐵生意，會把局麵搞得一團糟，可能引發朝局動蕩，葉大人要三思啊！”
葉啟剛臉色鐵青，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，如果現在不能一鼓作氣，掌握鹽鐵經營權，將來再想奪回，難度隻會更大。
畢竟這種的機會可不多，在這鹽鐵新政的浪潮中，誰搶得先機，就等於誰先賺足第一桶金，在以後的競爭中，自然會占據足夠的優勢。
“是本官唐突了，就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。”葉啟剛突然來這麼一句。
楊震感覺他馬上要走，這可不行，剛才他已經答應要當自己的護身符，抵擋所有覬覦工程款的人。
他說當事情沒發生過，那豈不說明這個交易不成立，白白浪費了時間。
楊震有辦法讓那些覬覦工程款的人崩掉一嘴牙，但是能不親自動手還是覺得很省事的，所以不能葉啟剛說走就走。
馬上接話道：“葉大人，下官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，鹽鐵新政要是不能完美實施，諸葛策就無法立下大功，但是不妨換一個角度想想，即便鹽鐵新政能實施，各藩王虎視眈眈，鹽鐵新政想要成功沒那麼容易，如今他們跳出來，說不定是一個機會。”
“什麼機會？”葉啟剛目光一凝。
“如果內閣掌握定價權，各藩王也不是安分的主，肯定會陽奉陰違，那麼就能抓住他們的錯處，到時候再把他們踢出去，鹽鐵經營權自然回到朝廷手中，隻是多浪費幾年時間而已，到時候沒有了各藩王的覬覦，豈不更穩妥？”楊震道。
葉啟剛突然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，“不得不承認謝老的策略更高明，算計得更深遠，但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就不能這麼算了，需要好好考慮一下，已經下值了，告辭！”
楊震這次沒有攔他，隻因通過這件事，已經看透了葉啟剛的心思和狡詐的性格，還發現他的另一個特點，目光短淺，且心中沒有大義。
因為他已經表露出有能力阻擋覬覦工程款的人，因為自己的目的沒有達成，馬上就變臉，把唯利是圖表現得這麼明顯，這可是一個很致命的軟肋。
下值之後，楊震一上馬車，很少說話的楊二這次忍不住開口道：“公子，聽說今天宮裡發生了大事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？”
楊震知道楊二肯定知道宮裡發生了一切，但是還想要打聽一點具體內幕，嚴肅道：“趕你的馬車，這種事情少打聽，不小心聽到什麼也要爛在肚子裡，小心惹禍上身。”
“隻是看到不少小太監緊張兮兮的，一時好奇，小的曉得該怎麼做，不會多嘴。”楊二說完，馬上閉嘴，專注趕馬車。
到了外城，楊震隨便找了個借口讓楊二先回去，他繞了一圈，才去了醉仙樓。
進入主樓，楊震感知了一下，發現海棠還沒回去，此刻正和魏紫檀有說有笑的聊著什麼。
心中不由感覺好笑，兩個戲精演起來，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，但是暗地裡一直在互相試探。
之前，楊震讓海棠來醉仙樓，就是存了她們兩個互相磨一磨的心思，如今看來，兩人旗鼓相當。
魏紫檀的經驗豐富一些，但是腦子不夠靈活，海棠反應靈敏，但是經驗欠缺，所以表麵上看起來，誰也沒占到什麼便宜。
當兩人看到楊震到來，這才收起了嬉皮笑臉女子神態，魏紫檀馬上道：“少主，巧了，益州那邊來剛剛送來了快訊，你就來了。”
說完，從袖中取出一張小字條。
字條很小，明顯是用的是飛鴿傳書，楊震接過字條，掃了一眼。
果然，猜測沒有錯，消息和在黃青雲那邊得到信息一樣，不過字條的信息要完整一些，寫了益州王排行老三的兒子秦天宇參與了鹽鐵經營權的競標，出了一個天價，而三皇子遲遲沒答應。
明顯，諸葛策不想把鹽鐵經營權交給益州王，給三皇子分析各種利弊。
要是推測沒錯的話，應該會用八百裡加急上報朝廷，想要用皇上去壓益州王。
但是諸葛策似乎還不知道，益州王此刻就在京城，而且今天還逼宮了，等到他們把消息傳到京城，事情說不定已經塵埃落定。
畢竟，謝開明也不是很反對，隻是想要得到定價權而已，說不定各藩王看不到其中的利害，明天小朝會一議，就同意了，皇上就直接宣布結果。
魏紫檀一直注意著楊震的一舉一動，因為事情太巧了，他昨天晚上來問，益州那邊有沒有急報送來，今天早上快訊就到了，這不是很古怪嗎？
魏紫檀幾乎可以確定，楊震昨晚已經知道這個消息，所以急著來驗證，隻是沒想到益州那邊的消息晚了一天才到。
可是看了半天，也沒看出什麼來，隻好接著道：“少主，益州王如今在京城，早上還逼宮，還提出想要鹽鐵經營權，明顯，益州王早就準備謀劃鹽鐵經營權。”
楊震微微點頭，轉而道：“京城都有什麼流言在流傳？”
魏紫檀沉吟片刻：“流言太多了，其中最耐人尋味的是，有一股勢力在散播益州王野心勃勃，同時列舉了益州王的兒子們作奸犯科的事情，說得有板有眼的，不像假的。”
聞言，楊震覺得這可能是葉啟剛的手筆，目的就是不想讓各藩王得到鹽鐵經營權。
也不知道他和自己交談之後會不會改變策略，如果還堅持的話，那鹽鐵經營權之爭恐怕會更加激烈，到時候恐怕不好收場。
聽到魏紫檀仔細把流言說了一遍，感覺這是往整死益州王的方向推進。
楊震感覺不妙，因為開弓沒有回頭箭，葉啟剛不會就此放手，即便無法阻止各藩王得到鹽鐵經營權，也要先整死益州王。
楊震放下小字條，問道：“能確認散播謠言屬於哪一方勢力嗎？”
事關皇室宗親，魏紫檀也不敢大意，認真道：“流言來的太突然了，毫無征兆，現在想要溯源已經不可能，推波助瀾的人倒是能查到一些，少主，要深入調查這事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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