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的冷意。
門外傳來規律的腳步聲，接著是輕輕的叩門聲。
"進來。"洛君皓睜開眼，嘴角不自覺揚起一絲弧度。
門被推開，洛瀅珊一襲白衣，手捧玉瓶走了進來。她眉目如畫，卻冷若冰霜，將玉瓶放在石桌上便轉身欲走。
"夫人每日親自送藥，為夫實在過意不去。"洛君皓笑道。
洛瀅珊腳步一頓，頭也不回地道："宗門規矩，道侶需相互扶持。你雖為贅婿，名義上仍是我的道侶。這丹藥可緩解幽冥蝕骨散之毒，每日辰時我會送來。"
說完，她徑直離去，背影挺拔如雪中青鬆。
洛君皓搖搖頭，拿起玉瓶倒出一粒淡藍色丹藥。放在鼻尖輕嗅，眉頭微皺。
"寒靈丹，確實能壓製毒性，但藥性太過霸道，長期服用反而會損傷經脈。"他輕聲自語，"看來寒劍宗的丹道傳承確實殘缺不全。"
他指尖輕輕摩挲丹藥表麵，一絲微不可察的靈力滲透進去，丹藥內部的構造頓時了然於心。雖然修為被封，但身為補天閣閣主的眼力和經驗仍在。
"若將雪靈芝分量減半，加入少許溫性的火陽草，不僅毒性壓製效果更好，還能溫養經脈..."
洛君皓正思索著，突然眉心一熱，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。他連忙閉目內視，隻見識海中，那座灰蒙蒙的小城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。
"這是...混沌之城蘇醒了？"
三年前，他在一處上古遺跡中得到這座神秘小城，卻始終無法完全煉化。沒想到在修為被封、生死攸關之際，這件寶物反而有了反應。
"小子，你現在的狀態可真是糟糕啊。"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。
洛君皓心神一震："器靈？"
"不錯，老夫乃混沌之城器靈，你可以叫我"城老"。"那聲音帶著幾分揶揄，"沉睡千年，一醒來就看到宿主像個廢人一樣，真是晦氣。"
洛君皓不怒反笑："既然前輩醒了，想必有辦法解決我現在的困境？"
"哼，聰明的小子。"城老哼了一聲，"幽冥蝕骨散對彆人無解，但對混沌之城主人來說不算什麼。隻要你集齊五行本源，不僅能解毒恢複修為，還能徹底激活混沌之城。"
"五行本源？"洛君皓眼中精光一閃。
"金木水火土，五種天地初開時誕生的本源力量。"城老解釋道，"混沌之城本就是孕育於混沌中的至寶，需要五行本源才能完全蘇醒。而你現在的狀態，正好需要五行之力重塑根基。"
洛君皓沉思片刻："前輩可知五行本源下落？"
"我沉睡太久，具體位置不清楚。不過..."城老頓了頓，"這座宗門底下，似乎有"水靈源"的氣息，雖然很微弱。"
洛君皓心中一動。寒劍宗建宗千年，據說選址於此是因為地下有一條罕見的"寒髓靈脈"，莫非那靈脈中孕育著水靈源？
正想細問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。
"洛君皓，滾出來！"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。
洛君皓眉頭一皺，起身推開門。門外站著幾名年輕弟子，為首之人一襲華服，麵容英俊卻帶著幾分陰鷙，正冷笑著看向他。
"趙師兄有何貴乾？"洛君皓平靜地問。這幾日他已了解寒劍宗基本情況，知道此人是大長老之子趙青雲，築基後期修為，丹劍雙修，一直對洛瀅珊有意。
"聽說補天閣閣主丹道無雙，今日特來請教。"趙青雲語帶譏諷，"當然，如果你這個"廢人"不敢應戰，就乖乖承認補天閣不過是浪得虛名。"
周圍弟子哄笑起來。洛君皓麵色不變，心中卻已明了——這是故意來羞辱他的。
"趙青雲！"一個冷冽的聲音傳來。洛瀅珊不知何時去而複返，站在不遠處，麵若寒霜，"洛君皓現在是我道侶，你此舉是何意？"
趙青雲臉色一變，隨即擠出笑容："瀅珊師妹，我隻是想向"閣主大人"請教丹道而已。畢竟他住在我們寒劍宗，總該有所表示吧？"
洛瀅珊正要說話，洛君皓卻突然開口："好啊，不知趙師兄想如何比試？"
所有人都愣住了，包括洛瀅珊。她皺眉看向洛君皓，眼中帶著不解和一絲責備——一個修為被封的人，如何與人比試煉丹？
趙青雲回過神來，大喜過望："簡單！我們各自煉製一爐"培元丹"，以品質定勝負。若你輸了，就公開承認補天閣丹道不如我寒劍宗！"
"可以。"洛君皓爽快答應，"若我贏了，趙師兄日後見我需要行禮稱師兄，如何？"
趙青雲冷笑："一言為定！"
...
寒劍宗，丹房。
消息傳開，不少弟子前來圍觀。補天閣閣主與大長老之子比試煉丹，即使前者修為被封，也足以引起興趣。
洛瀅珊站在一旁，冷眼看著這一切。她不明白洛君皓為何要自取其辱，但內心深處又隱隱覺得這個男人不會做沒把握的事。
"比試開始！"一名長老宣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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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青雲不屑地瞥了洛君皓一眼，取出一尊通體碧綠的丹爐，爐身刻有精美紋路，顯然是一件不錯的法器。
"青玉爐！趙師兄竟然動用了這件法寶！"有弟子驚呼。
反觀洛君皓，麵前隻有一尊最普通的鐵製丹爐，連品級都沒有。
趙青雲手法嫻熟地開始處理藥材，每一步都精準無比，顯示出紮實的丹道功底。而洛君皓卻不緊不慢，先是用手細細撫摸丹爐每一寸，仿佛在與之交流，然後才開始處理藥材。
"他在乾什麼？那動作根本不符合《丹道要訣》記載的手法。"有弟子小聲嘀咕。
洛瀅珊卻眯起眼。洛君皓的每一個動作都行雲流水，看似隨意卻暗合某種韻律，讓她想起古籍中記載的"天人合一"境界。
兩個時辰後，趙青雲率先完成，開爐取丹。十粒圓潤的淡青色丹藥滾出，散發出濃鬱藥香。
"中品培元丹！趙師兄的丹道造詣又精進了！"眾人驚歎。
趙青雲得意地看向洛君皓："洛閣主，該你了。"
洛君皓不慌不忙，手掌輕拍爐身，爐蓋飛起。刹那間，一股比趙青雲丹藥濃鬱數倍的藥香彌漫開來，十粒晶瑩如玉的丹藥飛出，表麵竟有淡淡雲紋！
"上...上品培元丹？！"那名裁判長老瞪大了眼睛，"這怎麼可能？用普通丹爐煉製上品丹藥？"
全場嘩然。趙青雲臉色瞬間慘白，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些丹藥。
洛瀅珊眼中閃過一絲異彩，看向洛君皓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。
"承讓了，趙師弟。"洛君皓微微一笑，特意強調了"師弟"二字。
趙青雲臉色鐵青，在眾人目光中勉強行了一禮："洛...洛師兄。"說完，轉身快步離去，眼中滿是怨毒。
...
夜深人靜，洛君皓正在石室內調息。今日煉丹，他看似輕鬆，實則耗費了大量精力。沒有靈力支撐，他隻能憑借對藥理的極致理解和特殊手法來提升丹藥品質。
門被輕輕推開，洛瀅珊走了進來，手中依然拿著玉瓶，但眼神已與往日不同。
"今日的丹藥，我改良了一下。"她將玉瓶放在桌上，"加入了些許火陽草，應該更適合你現在的情況。"
洛君皓一怔，隨即笑了——這不正是他白日裡想的改良方案嗎？
"夫人有心了。"他真誠道。
洛瀅珊沒有接話，而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："你沒有靈力，如何煉製出上品丹藥的？"
洛君皓沉吟片刻："丹道一途，靈力固然重要，但對藥材的理解和火候的掌控更為關鍵。補天閣有一種秘傳的"觀藥術"，可以通過觀察藥材的紋理、氣味、色澤，判斷其最佳處理方式和入藥時機。"
洛瀅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突然說道："寒劍宗藏經閣三樓有一些古籍，或許對你有用。作為今日你為補天閣正名的回報，我可以帶你進去一次。"
洛君皓眼前一亮："多謝夫人。"
"不必叫我夫人。"洛瀅珊冷淡道，"你我雖有道侶之名，但..."
"但無道侶之實。"洛君皓笑著接話，"我明白。不過在外人麵前，禮數還是要的。"
洛瀅珊看了他一眼，轉身離去，背影依然冷傲，但腳步似乎比往日輕快了些。
待她走後，城老的聲音在洛君皓腦海中響起："小子，這女娃娃體質特殊，似乎是傳說中的"玄冰靈體"。"
洛君皓心頭一震。玄冰靈體是上古時期的一種特殊體質，修煉冰係功法事半功倍，但若控製不當，最終會反噬自身。
"寒劍宗藏經閣...或許能找到相關記載。"他喃喃自語，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。
第三章：並肩禦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