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之上,氣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來。
司禮監首席太監靜靜立在龍椅一側,麵無表情。
台下,眾官員身著朝服,整齊列陣,個個低垂著頭,噤若寒蟬,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害怕麵前的大晉皇帝遷怒於眾人,畢竟雖然是天災,但誰遇上這些事情不會生氣。
畢竟皇帝,就等於天命,此等天災,是不是說大晉皇帝做的不夠格?
良久,大晉皇帝終於打破沉默,聲音冷硬:“長空,你是大皇子,你說說,該怎麼辦?”
大皇子上前一步,躬身行禮:“兒臣覺得,當下江州受災,需即刻救災,開倉放糧穩定糧價。
同時,加派人手監管周邊,絕不能讓蝗災擴散。
還有,對那些趁機哄抬糧價的商販,必須嚴懲,依兒臣看,直接斬首,以正視聽。”
不過二皇子聽得此消息,心中似乎思考著什麼,開口道:“父皇,兒臣有話稟報。”
“說。”
“各朝各代,哪一朝不受這天災之苦。但自從父皇登基以來,天下海晏河清,百姓安居樂業。
天災數量乃各朝少有,此等恩賜,曆朝曆代未有之,此乃百姓之福。”
二皇子先拍了一下大晉皇帝的馬屁,而後又說道:“蝗災本應夏季發生,秋季蝗災少見,同時規模較小。
如今急報,蝗災如此範圍和大小,並不可信。
恐怕是下麵之人為了從戶部掏銀子,將災情無限擴大。
不如由兒臣前去查看,若是實乃如此,那戶部可開倉鎮壓糧價。
若是有人謊報災情,那麼也能將其帶回京城由父皇發落。”
二皇子當然明白,現在的江州是什麼樣的情況,糧倉裡麵的糧食恐怕很難有三分之一。
單單是用來賑災,穩定糧價數量或許是夠了。
可是若是其他人去查,特彆是大皇子派係的人,就很容易發現這件事,那麼自己就完了。
故而他拍了馬屁之後,主動請纓。
當然,哪怕是主管戶部的二皇子還有戶部尚書,他們兩人都大大的小覷了下麵的那些人的膽子了。
“嗯。”大晉皇帝聽著了二皇子的話語,神色稍緩。
可沒等這陣緩和勁兒過去,海公公身旁一小太監匆匆遞上折子
海公公不敢耽擱,雙手捧給皇帝。
大晉皇帝皺了皺眉,要知道,這信件的來源,似乎是錦衣衛,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在朝堂上麵遞折子,若不是大事,是決計不會發生的。
故而大晉皇帝直接打開了信件,上麵的內容讓其頓時怒火中燒。
一看之下,頓時怒從心頭起,瞪著二皇子吼道:“好啊,好啊,好一個從戶部掏銀子!”
所為天子一怒,伏屍百萬,特彆是此刻的大晉皇帝,一絲龍氣露出,壓的朝廷官員根本喘不過氣來。
二皇子被大晉皇帝突然改變的語氣還有話語罵蒙了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?
不過他連問都不敢問,隻能連忙跪下,俯首挨罵,心中卻在不停思索,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“既然你裝成這樣什麼都不懂,那大夥都聽聽吧,賑災,你們戶部拿什麼賑災!”說罷,大晉皇帝將信件遞給了海公公:“念!”
“是,陛下。”海公公連忙接了過來,看著上麵的文字也是膽顫心驚,不過臉色不變,還是用尖細的聲音喊道:
“江州急報,江州總倉失火,糧食全部付之一炬,同時江州司倉畏罪自殺。”
海公公尖細的聲音猶如冰刀劃破玻璃一樣讓人頭皮發麻,刺得人耳朵生疼。
哪怕是二皇子都不知道,下麵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,很明顯這件事是江州的官員瞞著二皇子乾的。
或者說,他們已經沒有了彆的辦法了。
二皇子也明白了,這些人恐怕就連一絲一毫的糧食都拿不出來,故而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。
那些人,真是害苦了自己。
“兒臣真不知道啊,父皇明察!”二皇子拚命磕頭,不敢用內氣抵擋,額頭很快紅腫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