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緊張地看向陸左，生怕他頭腦一熱就答應了。
然而，陸左隻是安靜地聽著，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掏了掏耳朵。
直到他們把話說完，整個廠房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。
陸左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皮，笑了。
那笑容很淡，卻像冬日裡最冷的冰碴子。
“我師傅走過的路，就是我的路。不管那條路是對是錯，我都會走到底。”
他的聲音平靜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：“威龍商會是我家裡的事，輪不到你們這群連自己主子姓什麼都快忘了的狗來操心。”
他向前踏出一步，與胡九爺的距離瞬間拉近。
那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仿佛對他毫無作用。
他盯著胡九爺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，嘴角挑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。
“至於你……”
陸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，最後搖了搖頭，像是在為什麼事情感到惋惜。
“一個藏頭露尾，連臉都不敢露的老家夥。”
“也配，跟我談未來？”
此話一出，整個廠房的溫度，仿佛都在瞬間，降到了冰點。
胡九爺臉上的那絲笑意，徹底凝固了。
他那雙渾濁的眼睛裡，緩緩湧上了森然的殺意。
“好，很好。”
胡九爺怒極反笑，聲音變得沙啞而又尖利。
“既然你這麼想去陪武爺那個老東西，那我就成全你。”
“武爺的傳人，他留下的東西，還有他手底下的人。”
“今天，我胡九，全都要了。”
“真以為憑借江晉市一個分部的力量，就能跟我抗衡嗎？”
他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扭曲，顯得無比猙獰。
“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蠢貨。”
“你真以為，你今天，還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嗎？”
胡九爺緩緩抬起他那隻枯瘦得如同雞爪般的手，指向陸左。
一個冰冷的字眼，從他的喉嚨裡，擠了出來。
“殺。”
他話音落下的瞬間。
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那兩個麵無表情的男人，動了。
他們的身體，仿佛化作了兩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殘影，一左一右，朝著陸左和阿龍的方向，爆射而去。
那股滔天的殺氣，瞬間籠罩了整個廠房。
阿龍的瞳孔猛地一縮，他隻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機，將自己牢牢鎖定。
他想躲，卻發現自己的身體，根本跟不上對方的速度。
那是一種，完全超越了他認知極限的，恐怖實力。
胡九爺看著這一幕，臉上露出了殘忍而又得意的笑容，仿佛已經看到了陸左等人被撕成碎片的淒慘模樣。
他緩緩地，舉起了自己的手。
似乎，準備下達最後的命令。
“殺了他們。”
胡九爺的聲音，在空曠的廠房裡，回蕩著。
“一個，不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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