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液濺在光潔的地板上，像是綻開了一朵又一朵妖異的紅梅。
陸左的身體，再也支撐不住，單膝跪倒在地，劇烈地喘息著。
他身後的柳家人，全都看傻了。
柳元愷和方媛衝了進來，臉上寫滿了驚慌和無措。
那些剛才還在大廳裡幸災樂禍的旁支親戚，也跟了進來。
當他們看到陸左這副淒慘的模樣時，臉上的嘲諷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。
“哎喲，我當是誰呢，原來是我們的大英雄啊。”
一個穿著旗袍，身材臃腫的女人，扭著腰走了出來，她是用手帕捂著嘴，笑得花枝亂顫。
“怎麼搞的，跟個死狗一樣跪在地上。”
“不是說要救芊芊嗎，我看，他自己都快死了吧。”
“我就說他是個掃把星，你們還不信。”
另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，也跟著起哄。
“看看，看看，現在好了吧，芊芊快被他克死了，他自己也活不成了。”
“這叫什麼，這叫殉情啊，真是感天動地。”
“家主，我看還是趕緊準備兩副棺材吧，彆讓他們死在這，晦氣。”
刻薄的言語，如同刀子一般，在房間裡回蕩。
之前陸左強勢，他們隻能憋著，現在陸左都要死了，一個個又跳了出來。
柳元愷氣得渾身發抖，指著他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方媛則是捂著嘴，無聲地哭泣，看著床上抽搐的女兒，和地上吐血的陸左，心如刀割。
陸左對周圍的嘲諷，充耳不聞。
他的眼中，隻有床上那個即將香消玉殞的女孩。
柳芊芊的身體，因為氣運的瘋狂反噬，已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紫色，生命的氣息，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。
不能再等了。
再等下去，兩個人，都得死。
陸左的眼中，閃過一絲決絕。
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，猛地站起身，反手將房門，“砰”的一聲，重重關上。
“哢噠。”
門，從裡麵被反鎖了。
這突如其來的一幕，讓門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“他，他要乾什麼。”
“這個瘋子，他想在裡麵乾什麼。”
“快，快把門撞開。”
柳家的旁支們，像是炸了鍋一樣，開始瘋狂地拍打著房門。
柳元愷和方媛也慌了神，他們不知道陸左要做什麼，但他們能感覺到，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。
就在這時，柳老太太拄著龍頭拐杖，在阿梨的攙扶下，緩緩走了過來。
她那雙渾濁的眼睛，隻是冷冷地掃了一眼那些吵鬨的旁支。
“都給我住口。”
老太太的聲音不大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，敬畏地看著這個柳家的定海神針。
柳老太太沒有理會他們，隻是將目光，落在了那扇緊閉的房門上。
她的臉上，沒有任何表情，但那雙握著拐杖的手，卻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。
房間內。
陸左背靠著門板，緩緩滑落在地。
他看著床上那個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的柳芊芊，那張蒼白的臉上，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。
“芊芊，對不起了。”
他的聲音，沙啞而又虛弱。
“想要活下去，我們隻能這麼做了。”
他掙紮著，一步一步，爬到了床邊。
他伸出顫抖的手，開始解柳芊芊身上的衣扣。
那股屬於柳芊芊的，磅礴而又混亂的龐大氣運，和陸左體內那股狂暴的，即將失控的精純功力，在狹小的房間內，形成了兩股恐怖的風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