瑤池金令。
這四個字,像是一道九天驚雷,狠狠地劈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天靈蓋上。
整個論道台周圍,陷入了一種詭異的,死一般的寂靜。
所有人的表情,都凝固在了臉上。
他們看著那個灰衣老者,雙手恭敬地,將那枚象征著瑤池至高權柄的令牌,遞到了陸左的手中。
大腦,已經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這,到底是什麼情況。
一個剛剛在天樞城,公然打破鐵律殺了人的狂徒。
不僅沒有受到瑤池聖地的懲罰。
反而,還得到了瑤池的封賞。
甚至,是被賜予了,這枚傳說中,可以“便宜行事”的瑤池金令。
便宜行事。
這四個字的分量,在昆侖,比一座山還要重。
這意味著,持有此令者,在某種程度上,就代表了瑤池聖地的意誌。
他的話,就是規矩。
他的行為,就是天理。
“使者大人,您,您這是……”
一個膽子大的修士,結結巴巴地開口,試圖理解眼前這荒誕的一幕。
灰衣老者收起了那副為難的表情,臉色一肅,聲音傳遍全場。
“陸先生,於我瑤池有恩,於我昆侖有功。”
“聖女有令,自今日起,陸先生便是我瑤池聖地的貴客,亦是我天樞城的代行執法。”
“其言,等同聖女親臨。”
“其行,代表瑤池意誌。”
“爾等,可見令如見人,不得有誤。”
老者的話,擲地有聲,每一個字,都像是一記重錘,狠狠地砸在眾人的心上。
全場,一片嘩然。
如果說,剛才他們還隻是震驚。
那麼現在,就是徹底的,顛覆。
所有看向陸左的眼神,都變了。
從之前的忌憚,恐懼,幸災樂禍。
變成了,敬畏,崇拜,和一絲,發自內心的,諂媚。
這就是昆侖。
一個,將弱肉強食,和趨炎附勢,演繹到極致的地方。
實力,和權柄,就是唯一通行證。
而此刻的陸左,兩者皆備。
陸左把玩著手中那枚溫潤的金色令牌,入手微沉,上麵雕刻著繁複的雲紋,正麵是一個古樸的“瑤”字。
他的臉上,看不出任何喜悅。
仿佛這枚能讓整個昆侖都為之瘋狂的金令,在他眼中,跟一塊普通的石頭,沒什麼區彆。
他的目光,緩緩抬起。
越過了下方,那一張張,神情複雜的臉。
直接落在了,遠處那座高樓的頂端。
那個,剛才還在舉杯,等著看他好戲的,紫電宮少宮主,雷千絕。
兩人的目光,在空中,交彙。
一個,平靜如水。
一個,驚駭如兔。
高樓之上,雷千絕看著陸左手中那枚刺眼的金令,聽著下方灰衣老者的話,整個人,如墜冰窟。
臉上的血色,瞬間褪得一乾二淨。
他引以為傲的懸賞,他自以為是的布局,在這一刻,都變成了一個,天大的笑話。
他想算計彆人。
到頭來,卻發現,自己才是那個,被關在籠子裡,肆意玩弄的,猴子。
“不,不可能……”
雷千絕喃喃自語,身體,不受控製地,向後退了一步,撞翻了身後的酒桌。
酒水,灑了一地。
他卻,毫無所察。
就在這時。
陸左的聲音,悠悠地,從論道台上傳了過來。
那聲音不大,卻像是有著某種魔力,清晰地,穿透了喧囂的人群,精準地,送到了他的耳邊。
“雷千絕。”
簡單的三個字。
卻讓雷千絕的身體,猛地一顫。
他看著下方那個,如同神魔一般的身影,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,從心底,瘋狂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