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張泉無可奈何的樣子,郭懷民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。
他心下慌亂無比,一把拉住張泉的手:
“張副所長,這事情你無論如何都得幫我們啊。”
張泉一攤手:
“你剛才也看到了,我現在因為身份特殊,已經被排除在案件之外了,這次來的這個女刑警,人家是直屬長樂市刑警大隊的,我根本沒資格管,而且……人家上頭有人。”
張泉說著,朝天指了指。
郭懷民急的快哭了:
“張副所長,那怎麼辦啊,難不成我兒子真要去坐牢?這這這,他這會判幾年?”
張泉眼神晦澀,搖了搖頭:
“這要看他怎麼交代,還有人家最後查到哪裡了……三五年是少的,可能還要追罰。”
“另外,你們這些年從薛家那裡連哄帶騙弄來的醫藥費,也要一分不少的還回去,可能還得倒賠點。”
這番話可以說要了郭懷民老命了。
四年時間,他們從薛若安那裡差不多弄來了二三十萬,都是以“醫藥費”的名義訛來的,另外還騙對方捐了骨髓……這些要是都追究下來,他家就徹底玩完了。
等等,骨髓!
忽然間,郭懷民靈光一閃,像是抓到什麼救命稻草一樣,對張泉說道:
“張副所長,你覺得這事找那人有沒有可能?”
張泉一臉迷糊:
“那人?誰啊?”
“就是那位啊……他花錢找我們買的骨髓,我們扭頭找到薛家那女人。”郭懷民吞吞吐吐的說。
幾乎一瞬間,張泉弄明白了所有的一切。
他看著郭懷民,隻覺得一股寒氣從頭蔓延到腳:
“你們……你們居然敢這麼乾?”
郭懷民搓著手:
“沒辦法,人家給的實在是太多了,我們又不想兒子受苦,就托祥輝給那頭遞了話,我也沒想到那女人居然答應了。”
張泉轉身就走:
“這事你彆問我,你自己把握吧。”
他已經打定主意,以後這家人的事,他是一個也不摻和了。
一家子吃人不吐骨頭的貨色,簡直突破下限。
望著張泉頭也不回的背影,郭懷民一咬牙一跺腳,快速跑到洋樓裡,躲到無人處,撥通了一個電話:
“喂,楚秘書嗎?我是郭懷民。”
“對對對,就是郭村的郭懷民,和你們老總是老鄉。”
“郭總在嗎,我想和他通電話。”
……
當郭懷民打完電話返回兒子房間的時候,他整個人的心情十分的放鬆,仿佛搞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一樣,勝券在握。
而屋子裡,朱琪對郭建峰的問詢,則陷入僵局。
雖說成功擠兌走了張泉,但陳斌已經沒辦法再對郭建峰動粗了,而不用挨揍的郭建峰,嘴巴出奇的硬,翻來覆去都是那句“我剛恢複,我想不起來”,讓朱琪根本無從下手。
原本以為翻案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,到頭來才知道,這裡麵的阻力到底有多大。
“喂,你們兩個問完了沒有,問完了趕緊滾蛋,我兒子需要休息了!”
郭懷民毫不客氣的說道。
他這態度轉變之快,讓朱琪和陳斌都大為意外。
張泉的身份擺明已經沒用了,這郭懷民非但不慌,反而信心滿滿的樣子,莫不是還有彆的依仗?
陳斌給朱琪打了個眼色,微微搖頭。
今天沒能拿下,必須要撤了。
朱琪雖然心有不甘,但也不是分不清楚狀況,無奈之下隻能輕輕點頭。
“既然你實在想不起來,那我們就不打攪了,改天等你恢複差不多了,我們再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