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源小區,b棟1501。
陳斌跟著徐金橘,剛一走出電梯,就聽到了一陣憤怒的咆哮。
“開門!”
“死女人,給我把門打開!”
“咚咚咚!”
雖然隻是隔著一道房門,但這聲音還是清晰的傳到了兩人耳朵裡。
徐金橘臉色一變,連忙快步跑到家門口,從口袋裡掏出鑰匙,打開了房門。
走過玄關,來到客廳,隻見客廳裡一片狼藉,隻穿著背心褲衩的徐五味,正在拚命的捶著臥室的門。
他的另一隻手裡,還拎著一把菜刀。
“兒子!”
徐金橘尖叫一聲,臉色氣的鐵青,“你在乾什麼!把刀放下!”
聽到聲音,徐五味停下了捶門的動作,然後緩緩的轉過了身。
與此同時,臥室裡麵傳來一陣哭腔和驚喜的呼喊。
“媽,救我。”
“把刀放下!”徐金橘指著徐五味,再次嗬斥。
徐五味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刀,又扭頭看看身後的房門,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:
“媽,菲菲她不讓我進去,我要進去,我要和她睡覺。”
“她不讓我和她睡覺,媽,她是我老婆,她為什麼不讓我和她睡覺?”
“她是不是有外遇了?”
說著,舉起刀就要劈門,關鍵時刻,還是被徐金橘的尖叫止住了。
“你把刀放下,你要氣死我嗎?”
“菲菲那麼好的人,她怎麼會有外遇,你整天胡思亂想什麼?”
“快把刀放下,給我跪下!”
慈母嚴厲的呼喊,和那血脈壓製的眼神,讓徐五味終於有些清醒。
他眨了眨眼睛,有些茫然的問道:
“媽,我是不是……我是不是又犯病了?”
“彆怕,兒子,沒有的事,你就是喝多了,乖,聽媽的話,把刀放下。”徐金橘心力憔悴,耐著性子咽了口唾沫,柔聲說道。
因為緊張,她已經出了滿身的汗,額頭上更是汗流不止,一頭卷發肉眼可見的貼在了頭皮上,顯出中年女人憔悴蒼老的一麵來。
陳斌默默看著這一幕,始終沒有作聲。
如果不是親眼所見,他很難相信,就在不久之前,這個人還像個正常人一樣,帶著他和郭芸參觀自家的公司,還在滿是化學藥品的實驗室裡和人談笑風生。
此時想來,自己仿佛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一樣。
難怪那位李教授,見到徐五味進去反應那麼激烈。
而他也能夠想象,一旦徐金橘這樣的家庭環境,曝光在媒體之下,迎接金橘藥業的將會是怎樣可怕的災難。
精神病人開的藥廠做的藥,誰敢吃啊!
在徐金橘不斷的勸說之下,徐五味的情緒逐漸趨於穩定,他放下了刀,然後按照母親說的,跪在地上雙手抱頭,如同一個犯罪之人。
可即便如此,徐金橘仍然不敢掉以輕心,輕輕上前用腳踢開菜刀,這才如釋重負般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。
“好了,安全了。”
她看了一眼陳斌,眼底閃過一絲窘迫和難為情。
讓一個外人看到家裡最醜陋的一麵,饒是她這樣經曆過風雨的人,也覺得丟人。
好在陳斌沒什麼反應,他淡定的將菜刀放回廚房,然後繞過徐五味,走到了臥室門口。
叩叩。
敲了敲門之後,陳斌緩緩開口:
“秦菲,開門,是我,陳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