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手中這根沒有實體的靈氣針,陳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心情竟有些緊張。
他不是第一次給人對大腦用針了,此前他已經有過不下兩次的經驗,按理來說是不應該緊張的,但偏偏陳斌就是手心冒汗,心頭沉甸甸的像是壓著塊石頭。
如果失敗了,李仁傑很可能當場身死,沒有任何挽救的可能。
運起透視能力,陳斌看向李仁傑的大腦。
癡傻之人的大腦,和普通人的大腦是有所不同的。
普通人的大腦之所以能夠形成完整的邏輯和意識,是因為大腦上那些坑坑窪窪的溝壑和刻痕,上麵藏著密密麻麻的小神經元。
它們形成一個完整的閉環,使得人的思維能夠順著閉環,完成一次又一次的邏輯疊加,從而使人表現的正常。
就像一個設計精巧的精密機關,當觸動第一個機關的時候,整個機關都會啟動,並根據情況不同完成一個又一個符合邏輯的接力。
而癡傻之人的大腦,這些機關都是雜亂無章且接觸不良的,觸動第一個機關之後,它有時候會引起連鎖反應,有時候會沒有反應,有時候又會反應慢許多拍。
這樣對外表現出來,就是一個傻子腦袋時而靈光,時而蠢笨,時而反應遲鈍。
陳斌要做的,就是修複這些不可理的地方,讓機關的循環順利完成,讓接觸不良的地方重新接觸好。
換言之,他要用真氣凝結成的歸陰針,在李仁傑的大腦上刻印。
如同將電腦數據刻印到光盤上一樣。
這在歸陰針裡,叫做“刻魂”。
唯一值得慶幸的是,李仁傑的癡傻程度很輕,他大腦上原本的刻痕印記還在,隻是因為一些地方蒙了一層“塵土”,導致他不能像正常人那樣生活。
隻要陳斌用真氣針把少年大腦上的塵土“掃去”,就能治好對方。
說起來似乎挺輕鬆,但大腦那麼精密的儀器,稍微有一丁點的差錯,都會導致治療失敗。
所以,陳斌的壓力可想而知有多大了。
不過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,再瞻前顧後也沒有什麼意義。
陳斌深吸口氣,甩了甩頭,刨除一切雜念之後,開始了治療。
他虛握著常人看不見的靈氣針,對著李仁傑的頭頂插了進去。
在透視能力的幫助下,這根真氣針,輕鬆的穿過頭骨縫,進入了李仁傑的大腦皮層。
針尖化作柔軟細小的絨毛,在陳斌的操縱之下,沿著那大腦溝壑上的毛細血管,一點點的移動。
昏迷中的李仁傑,隻感覺有什麼東西紮進了大腦,疼的皺起了眉頭。
那是從腦子裡發出的疼,感覺像是有針在腦子上一點一點的劃過一樣,痛入腦髓。
陳斌見狀,連忙放鬆了力道,待到李仁傑眉頭舒展之後,才繼續動作。
如此反複,隻要李仁傑一皺眉,陳斌就停下,以儘可能的不驚醒對方為前提。
因為當人蘇醒之後,大腦會非常活躍,這種時候再治療,難度會呈幾何倍數增加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房間裡安靜無聲,陳斌保持著紮針的姿勢,一隻手懸停在李仁傑腦袋上方,手指微微移動。
不知不覺間,汗水浸濕了陳斌的身體,從額頭滲出,沿著臉頰一點點滑落,滴到衣服上。
但他連擦都不敢擦,整個人的身體隻有手在動,其他地方就跟石化一樣,保持著僵直的狀態。
終於,一圈完成,陳斌立刻收回手,扶著桌子大口大口的喘氣。
“還有兩圈。”陳斌輕聲自語。
忽然,床上的李仁傑睜開了眼睛,朝陳斌看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