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了,皮先生來莊園的事,有人知道嗎?”又寒暄了一陣之後,萬安忽然問道。
皮書恒搖頭:
“沒有,我一下船就打了個的士,直奔這裡來了。”
“哦……那就是有人知道了。”萬安微微頷首。
皮書恒本不以為意,聞聽此言卻是想到了什麼,心頭一驚。
是啊,還有那個出租車司機知道自己的下落。
不等他說些什麼,萬安已經笑著寬慰道:
“無妨,這件事情我會處理,皮先生隻管安心的在這裡住著就行。”
說著,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遙控器一樣的東西,按了按。
片刻之後,那位老管家敲響了房門,走了進來。
“老爺。”
“有個麻煩,你去讓人處理一下。”萬安淡淡道,“那晚載皮先生來的的士司機,我需要他封口。”
老管家聞言,沒有絲毫遲滯:
“是。”
等到老管家離開之後,皮書恒才憂心忡忡的問萬安:
“萬先生打算怎麼處理那個出租車司機?”
他本是入鄉隨俗的叫“的士”,此時情急之下,又換回了“出租車”。
這讓懷念英倫故土的萬安有些不滿,微微皺起了眉頭:
“他看到了不該看的人,就該學會閉嘴。”
皮書恒臉色一變:
“你要滅口?”
“沒必要吧。”
自己就是因為隨便草率的滅口,才被那個陳斌抓到把柄的,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,皮書恒現在做事可不敢再隨心所欲了。
萬安聽罷哈哈一笑:
“滅口?為什麼要滅口?讓人閉嘴的方式有很多,不是非要死人才行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皮書恒鬆了口氣,剛想說“給錢確實是個好辦法”,卻聽萬安話鋒一轉:
“拔了舌頭,廢了手腳,讓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寫,不就封口了嗎。”
“到時候還能讓他領綜援,我再時不時過去接濟一下做點好事,他得了吃食我得了名聲,不比殺人滅口要好的多?”
皮書恒剛剛張開的嘴瞬間閉上了,一瞬間隻覺得遍體生寒。
他震驚的望著麵前的老人,忽然間覺得,論心狠手辣,自己似乎還差的遠。
“好了,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了,我保證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裡,就算知道了,也會讓他們不知道。”萬安拍了拍皮書恒的肩膀,淡淡的轉身離開。
……
深水埗。
連排的老式樓房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,抬頭望去隻能看見一線天。
而就是這一線天,也被從兩側橫出來的無數晾衣架給擋住了。
花花綠綠的衣服懸掛在上麵隨風飄蕩,彩旗飄飄的同時,似乎連居住在這裡的居民那最後一絲希望也遮住了。
兩側逼仄的樓房,隻留下一條寬兩米左右的巷道可供行走。
站在一道鐵門前,陳斌問帶路的社工:
“胡港生家就在這裡?”
“對啊,他們一家住在頂層天台的閣樓裡,一家五口人,過的很艱苦的,老婆帶兩個孩子,伺候婆婆,隻有胡港生一個人靠跑的士維持生計。”社工回答道。
“謝謝。”朱琪連忙道謝。
“不謝。”社工擺擺手走了。
目送對方離開之後,陳斌三人對視一眼,邁步上樓。
沿途所見,是各種小廣告,剝落的牆壁上則是亂七八糟的油漆告示。
“xx招工”、“xxx欠錢不還”、“xxx不當人子”的話語隨處可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