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斌在天台上狂奔,耳畔是呼呼的風聲,兩側是一個又一個掛滿了衣服床單的晾衣架。
彩條萬千,前方的人影時隱時現,偶爾還有在天台上晾曬衣服的路人,被驚起一陣陣尖叫和喝罵。
深水埗破舊的聯排建築群,使得這些建築之間的天台高低基本持平,而以二人的身手,已然做到了如履平地。
雖然實力上陳斌比那個“樂哥”要強,但他畢竟不熟悉地形,奔跑之時總是需要分心他顧,提著小心之下,始終隻能遠遠墜著前方之人的身影,不至於跟丟的同時,卻也總是拉近不了距離。
偶爾,對方還會將隨手抄起路過的衣杆、木箱等東西朝後丟過來,阻礙陳斌的速度。
這讓陳斌頗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,心頭也不免憋了一股火。
“站住,你跑不掉的!”
陳斌大吼。
前方奔跑的人已經累的說不出話了,根本不敢回應,一個箭步踩著天台邊緣一躍而下,到了對麵低矮一點的樓層之後,忽然轉身朝著身後同樣飛撲出來的陳斌“砰砰砰”連開三槍。
手槍對這人沒用,但也不是一點用沒有。
好在這次,陳斌早就留了心眼,人在半空還留著換氣的餘力,左腳點右腳之下,生生將身形旋轉起來。
嗖嗖嗖。
三顆子彈擦著頭皮鼻尖肩頭飛過,有驚無險。
隻不過因為這一變向,他落地之後,已經又和對方拉遠了一點距離。
眼瞅著樂哥就要衝進這低矮樓房的天台出入口,陳斌再也忍不了了。
一眼瞄見旁邊有一杆三米來長的晾衣杆,陳斌有樣學樣的抄起來,卯足臂力一聲吒喝。
“去!”
隻聽呼的一聲,晾衣杆去如閃電,發出類似音障一樣的嗡鳴聲,重重的插在了那天台入口的門板上。
哐的一聲,晾衣杆將整個門板帶的狠狠嵌入其中,隻留三分之一尾端露出,徹底堵死了這條路。
兀自搖曳的尾端瘋狂顫抖,將那人驚出一身冷汗。
再早半秒,自己隻怕就要被這晾衣杆釘死在門板上了。
而此時,經過長時間奔襲的他,已然沒有了繼續逃跑的力氣,再環顧四周,這裡也是周邊最低的一個樓房,他已經逃無可逃。
“跑啊,怎麼不跑了?”
陳斌一步步走向對方,一臉的氣定神閒。
追了半天,終於能好好教訓教訓這家夥了。
“說出幕後主使,我能饒你一命。”
砰砰砰。
又是三槍射出。
陳斌偏頭躲開,沒好氣道:
“彆試了,子彈對我沒用的。”
“我不信到現在你還看不出我們之間的差距。”
“樂哥”臉色鐵青的陷入沉默,最終還是頹然收起了槍:
“我隻是奉命行事,兄弟,給條活路吧,就當交個朋友。”
“我給你活路,誰給胡港生活路?人家隻是拉了個客,就被你們弄的家破人亡,你們是人?”陳斌怒火中燒,猛然發力,兩步竄出十米距離,一拳轟向“樂哥”肚子。
“樂哥”根本連反擊的念頭都還沒生起來,就被一拳擊飛了。
肚子裡一陣絞痛,他趴在地上不斷乾嘔,疼的膽汁都吐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