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要命的是,他剛才後退時踩中了地上的麻繩——那是用來固定帳篷的主繩,此刻正隨著弓弦的反彈之力繃直如鐵索,在他腳踝上纏了三圈。
“我說你個新兵蛋子,你他娘的是想射穿大帥的腦袋?”
“老熊”腰間的鬼頭刀已然出鞘半截,刀身映出郗自信慘白的臉。
士卒們四散躲避,唯有之前那個新兵忘了手中的弓箭,撒手間隻聽“嗡”地一聲悲鳴,弦上的箭擦著“老熊”的耳際飛過,釘進帳篷立柱,尾羽還在不住震顫。“老熊”額角青筋暴起,反手給了新兵一記耳光:“直娘賊,廢物還傳染!”
那新兵捂著臉跌倒,懷裡的家書滑落,封口的蠟印“娘”字沾了沙粒,邊角還沾著幾粒粟米——那是他攢了三個月的軍糧,托識字的老兵寫的報平安信。
郗自信感覺身體突然騰空——麻繩的另一端係在帳篷中央的木柱上,此刻他像隻被釣起的蝦米,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。
牛皮帳篷被扯得變形,橫梁發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呻吟聲。
他看見“老熊”揮刀劈向麻繩,卻因重心不穩,踉蹌了半步,刀刃擦著他腳踝劃過,在麻布圍裙上留下道細長的口子。
“快砍繩子!”不知誰在大喊。
隻聽“唰”的一聲,麻繩應聲而斷。
郗自信在半空中帶著起飛的慣性翻轉,下落時瞥見自己即將墜落的甲板上放著一堆陶罐——那是裝火藥的容器,表麵用匕首刻著“殺胡虜”三字,筆畫間填滿了暗紅的鐵鏽,不知是血還是鏽。
他慌忙伸手去擋,卻觸到陶罐表麵粗糙的刻紋,指甲縫裡嵌進幾粒硝石粉。
“轟隆!”一聲,火藥堆騰起青紫色的煙霧,夾雜著木屑與碎陶片衝天而起。
郗自信再次在氣浪中起飛,看到“老熊”瞪大的眼睛,以及他手中那柄來不及揮出的刀。
感受著灼熱的氣浪,他下意識蜷縮起來手抱腦袋,卻聽見不遠處傳來元軍投石機的悶響,一枚磨盤大的石彈正劃破天幕,朝著神臂弓營的方向砸來。
“臥倒。。。!”
“老熊”的怒吼被爆炸聲吞沒。
郗自信感覺後背撞上了一個堅硬的東西,回頭一看,竟是半埋在沙裡的鐵鍋。
鍋沿還掛著半塊沒吃完的粟餅,餅上的螞蟻被震得四處亂飛,數隻爬到了他那滿是冷汗的臉上。
他聞到一股焦糊味,這才發現自己的袖口已被火星點燃,火苗正順著麻布往上攀爬。
石彈落地的瞬間,鐵索連環的甲板如海浪般起伏。
郗自信在空中,視線裡閃過破碎的帳篷、飛舞的兵器,以及袍澤們被硝煙熏黑的臉。
有人抱著斷裂的弓弦慘叫,有人趴在地上摸索失落的眼球,那個新兵的家書被氣浪卷上半空,像片脆弱的枯葉。
繼續向前飛著,突然他看見自己擦拭的那架神臂弓——不知何時卡在了倒塌的木架上,弓弦還在嗡嗡震顫,鐵胎上的“紹興十年造”被火星灼得發亮,仿佛在嘲笑自己的笨手笨腳。
郗自信想罵娘,卻被嗆人的煙霧堵住喉嚨。
終於,他的身體重重摔進了一側的淺灘,海水灌入口鼻,鹹澀中帶著血腥味。腳踝傳來刺骨的疼痛,定是剛才墜落時摔了個粉碎。
遠處元軍樓船上的銅鐘敲響,與神臂弓營的爆炸聲形成詭異的二重奏,驚起的海鷗誤觸火藥煙霧,翅膀著火後墜海,激起的水花裡倒映著南宋軍旗的殘片。
二次爆炸的氣浪將他帶飛了十餘丈,他的視線逐漸模糊,失去意識前,他好像看到伍長“老熊”一瘸一拐地朝他跑來,手中握著半截斷弓,臉上的刀疤因汗水顯得格外猙獰。。。
機械女聲幽幽響起:“宿主叕一次,卒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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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宿主死前還能體驗飛一般的感覺,好玩不”,機械女聲笑著說道。
“一點都不好玩”,郗自信黑著臉說道。
“那就言歸正傳,本任務宿主您死完這一次之後,又雙叒叕的用了四次複活甲,湊齊五殺,已經成功激活了選項b”,機械女聲似乎很激動。
“溫馨提示,宿主您叕死亡,是否使用最後一次複活甲,召喚曆史大佬代打?”
“是,我召喚”,郗自信滿臉期待。
“如你所願,宿主您召喚的曆史大佬還有五秒到達戰場,請做好準備”。
機械女聲興奮道,“看來宿主您召喚的運氣一向很好,召喚到了淮陰侯韓信,我方英雄即將開啟他的表演,請與我做好觀看準備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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