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侍衛一擁而上,將他拿下。
黑甲侍衛的銅護腕硌得郗自信臂骨生疼,他被拖離大殿前,最後一瞥,望見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渾濁的眼中竟然閃過了一窪水光——這位滅吳雄主,當真是不知道自己傳位的這個嫡子癡傻麼?
翌日。
詔獄的黴味比郗自信之前待過的大牢還要刺鼻。
牆角的蟑螂啃食著前任囚犯留下來的一節指骨,他被五花大綁,感受著胸前暗袋裡裝著的砒霜,這是穿越那日原主早就備好的毒藥。
郗自信知道曆史上郗隆因勸諫多次被貶,也隻是因為與趙王司馬倫關係密切又得以起複,之後八王之亂時,玩了一出“猶豫就會敗北”的戲碼。
但這次,他想要把死諫的烈火燒得更旺。。。
子夜時分,牢門鐵鏈嘩啦作響。
太子妃賈南風裹著黑貂裘踏入,丹蔻捏起郗自信的下巴:“郗大人好膽識,可惜呀可惜。。。”
她突然輕笑,手中忙個不停,往他嘴裡塞進了麻核,"你可知今晨有多少大臣暴斃?楊太傅的鴆酒,可比你們這群人的上疏要快的多。"
郗自信的瞳孔驟縮。
皇權內部的黨爭提前了!麻核的苦味在舌尖蔓延,眼睜睜看她將《八王封地圖》湊近火把。
羊皮燒焦卷曲時,郗自信忽然讀懂了司馬炎眼中的水光——不是痛心,而是妥協。
立嫡以長的祖製、外戚與宗室的平衡、世族大家的利益。。。
這個龐大的帝國機器,寧要一個合法的傻子,也不要一個清醒的亂局。
五更梆子響,獄卒扒下他的官服時,懷中的毒囊也不見了蹤影。
又過了一個時辰,刑場的積雪映著晨光。
郗自信望著朱雀大街儘頭的宣陽門,那裡正籌備著新帝的登基大典。
那個問出經典的“何不食肉糜”的白癡皇帝司馬衷,此刻,他那孩童般的天真且愚蠢的聲音隨風飄來:
“這傳國玉璽。。。能蘸著糖吃嗎?”
劊子手的鬼頭刀揚起時,郗自信竟然笑出了聲來,知道自己怎麼也避不過去,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現在這個老祖宗的風評被害。
他在想,穿越者總以為自己能改變曆史,卻忘了真正推動巨輪的不是個人意誌,而是千萬條相互撕咬的齒輪。
血光衝天之際,郗自信的目光之中仿佛看見了數年之後齊王司馬冏攻入洛陽的火光,又仿佛看見了二十餘年之後的永嘉之亂,那個西晉滅亡之夜的場景。。。
刑場圍觀人群之中,那個二十一歲任職太子舍人的東晉名臣郗鑒,默默地記下了叔父郗隆臨終時的囈語。
永嘉之亂發生之時,提前做好了準備,聚眾避難嶧山。。。
一道機械女聲響起,“郗自信,雙一次,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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