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王四年,立春。
姑臧城的城牆在晨霧中宛如一條灰色巨蟒。
犬戎首領站在城頭,望著塬下綿延的赤色堡壘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那些用夯土與木材築成的堡壘,每個都刻著“火德”圖騰,如同一把把插入河西的利刃。
“首領,”副將呈上斥候密報,“周人用鐵犁車運糧,三日可抵城下。”
犬戎首領踢翻案頭的狼頭酒樽:“晁錯那廝,竟把農田搬到了戰場上!”
他望著遠處的屯田區,麥苗在春風中輕輕搖曳,宛如催魂的赤色波浪。
“傳我命令,燒了那些麥田!”
申時初刻,犬戎騎兵突襲屯田區,卻見鄉兵們不慌不忙,鐵犁車迅速組成防禦陣型,前排犁鏵朝外,後排弩手搭箭。
火箭破空而至,田壟前提前埋設的火油罐被引燃,熊熊烈火瞬間吞噬衝鋒的騎兵。
“撤退,是陷阱!”犬戎首領勒馬後退。
卻見晁錯的將旗在塬頂升起,旗下赤巾鄉兵列成八卦陣型,正是讓犬戎聞風喪膽的“火德八陣”。
“變陣!”晁錯揮動令旗,陣型如潮水般流動。
“坎卦方位,引水!”早已開鑿的水渠被瞬間連通,涇水支流漫過屯田區,泥濘的地麵讓犬戎戰馬寸步難行。
“放箭!”隨著命令,改良後的床弩發出轟鳴,箭矢穿透三層牛皮盾,犬戎前排騎兵應聲紛紛落馬。
犬戎首領見勢不妙,率軍急速後撤,卻被早已埋伏的鐵犁車截斷退路。
“晁錯!”犬戎首領怒吼,“你不過是個農耕小吏,竟敢與我草原雄鷹為敵?”
晁錯摘下青銅麵甲,露出染霜的鬢角:“我是宗周司徒,今日便教你,何為‘明犯我疆土者,雖遠必誅’。”
他揮手示意,鄉兵們齊聲高呼:“火德永昌!西周必勝!”
是夜,姑臧城外的中軍帳內,趕來勞軍的祭仲呈上幽王的密信:“陛下說,王畿貴族聯名上奏,稱‘均田法使宗廟血食不繼’。”
晁錯捏緊密信,火盆的光映得他眼底通紅:“這些貴族,果然不肯善罷甘休。”
他展開回信《王畿宗廟供田疏》,“告訴陛下,每座宗廟可留二十頃‘血食田’,由司徒府直管,確保祭祀無缺。”
祭仲欲言又止,目光落在晁錯腰間的玉玨上——那是姬友的遺物,如今已被磨得溫潤如血:“大人,您的咳疾。。。”
“無妨,”晁錯揮手打斷,“待姑臧城破,某自會回鎬京調理。”
他指著地圖上的姑臧城防圖,“明日主攻南門,用‘火牛陣’。”
立春次日,寅時三刻。
三十頭牛被蒙上雙目,牛角綁著利刃,尾巴浸滿火油。
晁錯站在了望塔上,望著牛群在晨霧中如赤色洪流奔騰向前,想到了田單火牛陣破敵,心中默念著孫子兵法:“兵者,詭道也,實則虛之,虛則實之。。。”
“點火!”火油遇火即燃,牛群受痛狂奔,撞開姑臧城南門。
犬戎守軍驚慌失措,被火牛衝得陣型大亂。
晁錯趁機下令:“離卦方位,突進!”
鐵犁車與步兵緊隨其後,如入無人之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