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亞夫站在營門內,看著地平線上升起的塵霧。
當叛軍前鋒距離營寨還有三裡時,他忽然舉起令旗,身後千張強弩同時繃緊。“放!”隨著令旗揮下,箭雨如黑雲壓城,吳楚聯軍前排的盾牌手頓時被釘在地上,盾陣出現第一道裂痕。
“吹角,讓李廣大開營門。”周亞夫的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。
當牛角號響起時,李廣率領的三千騎兵如利劍般從側後方殺出,直插叛軍左翼。
劉濞在中軍帳望見這一幕,忽然感到一陣眩暈——當年在白登山,匈奴騎兵也是這樣從側翼撕裂漢軍陣型。
“大王,漢軍有埋伏!”田祿伯的喊聲被馬蹄聲吞沒。
劉濞看著自己的軍隊像被開水澆過的蟻群般混亂,忽然想起晁錯的《削藩策》裡寫過:“今削之亦反,不削亦反。削之,其反亟,禍小;不削之,其反遲,禍大。”
此刻他終於明白,晁錯用那支筆寫就此策論時,已做好了武力彈壓他們這些藩王的準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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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夜時分,晁錯站在睢陽城頭,看著周亞夫的帥旗緩緩升起。
城下一具具叛軍屍體被火把照亮,吳楚聯軍的營寨已變成一片廢墟。
他摸出懷中的玉玨,那是漢景帝登基時賜給他的,玨上“忠”字刻痕此刻硌著掌心,竟比前世腰斬時的疼痛更清晰。
“禦史大夫,吳王已逃至丹徒。”周亞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老將盔甲未卸,卻難掩眼中疲憊,“欒布在齊地大破三王,酈寄水淹邯鄲,趙王自殺。七國之亂,已初平矣。”
晁錯轉身,看見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,睢陽的晨霧中,梁王劉武正帶著張羽、韓安國走來。
梁王的袞服上沾滿塵土,卻仍不失貴胄氣度,他對著晁錯深深一揖:“若非先生運籌帷幄,梁國早已化為齏粉。”
晁錯急忙還禮,目光掃過城牆上新刻的刀痕,忽然想起前世自己被腰斬前,曾在獄中寫下:“諸侯強大,削之則反,不削亦反。”
而此次,他終於親眼看見這句話成為現實,卻不再是用血來書寫。
三日後,長安未央宮。
漢景帝接過東越使者獻上的吳王首級,青銅盤上的血跡還未凝固。
他轉頭看向階下的晁錯,目光落在其腰間未卸的佩劍上:“愛卿可知,朕昨夜夢見高祖皇帝,他說‘安劉氏天下者,晁錯也’。”
晁錯叩首在地,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回蕩:“陛下,七國雖平,但諸侯仍有治權。願陛下趁此良機,收其支郡,奪其鑄幣權,使諸侯‘雖有國土,如郡縣矣’。”
殿外忽然響起鐘鼓之聲,三十六名黃門郎魚貫而入,捧著新製的《削藩策》竹簡。
漢景帝站起身,玄色龍袍在陽光中泛起金斑,他伸手扶起晁錯,指尖掠過其肩甲上的傷痕:“朕準卿所奏。從今日起,愛卿兼領中尉,總掌天下兵事。”
晁錯抬頭,看見殿梁上的蟠龍藻井,與前世刑場的銅鉞終於重疊又分開。
陽光穿過殿門,在他腳下投出長長的影子,那影子不再是待斬的罪臣,而是持劍的忠臣。
他知道,這一世的棋盤,他終於下對了第一步,也將繼續下完這盤鞏固漢室江山的大棋。
未央宮的風掠過殿角的銅鈴,發出清越聲響。
晁錯手按劍柄,聽見遠處傳來孩童的歌謠:“七國反,忠臣出,晁公劍,定乾坤。。。”
他忽然輕笑,原來曆史的軌跡雖可改變,民心向背卻始終如一。
而他晁錯,終於不再是“忠而被誅”,而是成為了真正力挽狂瀾的社稷之臣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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