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位江南士族出身的大臣紛紛附和,殿內頓時響起一片“請陛下嚴懲”的呼聲。
“一派胡言!”右衛將軍沈慶之的鐵甲突然碰撞出驚雷般的巨響,老將撥開人群,鬢角的霜白在燭火下顫動。
“王尚書可知河北戰局?拓跋燾此時已將襄陽城圍定,又派出拓跋翰取江夏,若辛棄疾奉旨回朝,河北三郡旦夕必失!屆時魏騎繼續的增援將無窮儘,到時誰能擋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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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撿起地上的奏疏,展開時羊皮紙發出脆響:“辛將軍在疏中寫得明白——‘臣留河北一日,拓跋燾便需分兵防備,建康可安;臣若回,河北必失,建康危矣’。此乃以一己之身係天下安危,何來‘驕縱’?”
沈慶之猛地頓首,甲葉磕在金磚上迸出火星:“昔趙奢救閼與,違趙王之命而破秦軍;韓信背水一戰,逆劉邦之令而滅趙國。兵家奇謀,豈容廟堂遙製?”
說話間,老將軍老淚縱橫地跪倒:“陛下,辛王爺的計策可行!鐵壁預警,烽火誘敵,皆是妙策啊!臣願以百口擔保,辛棄疾絕無反心!”
袁淑捧著辛棄疾附在奏疏後的《淮泗防務圖》上前,紫袍上的金線雲紋因疾行而紊亂:“陛下請看,辛將軍已令蕭道成沿水路布下‘鐵壁營’,每營相距二十裡,以烽火為號,可互相馳援。又令蕭道成率水師沿途騷擾,斷魏騎糧道。此等部署,周密如織,絕非妄言抗命!”
他指向圖中朱砂標注的“飛虎軍動向”:“待休整後,他要親率精銳自鄴城向北奔襲,直搗拓跋燾老巢,此乃‘圍魏救趙’之計!若此時召回,豈不是前功儘棄?”
王弘捋著花白胡須,緩步出列,聲音沉穩如鐘:“陛下,臣以為辛將軍之策可行。《孫子》有雲‘途有所不由,軍有所不擊,城有所不攻,地有所不爭,君命有所不受’,此乃兵家常理。”
老臣頓了頓,目光掃過躁動的群臣:“當年武帝伐南燕,亦曾違朝議而越大峴山,終成大功。今辛棄疾孤軍深入,若事事請旨,必失戰機。何況他已立軍令狀——‘若江淮失守,提頭來見’,其忠可鑒啊!”
王歆之仍不甘休,厲聲反駁:“王仆射此言差矣!武帝乃我大宋開國之君,辛棄疾不過區區一北歸將領,豈能相提並論?且河北地形複雜,拓跋燾狡詐多端,他區區三千飛虎軍,如何能敵北魏腹地的十萬鐵騎?這分明是自取滅亡之道,還想拉著朝廷陪葬!”
“你!”沈慶之怒目圓睜,按在劍柄上的手青筋暴起,“某親曆濉口之戰,親眼見辛將軍以八百飛虎破北魏五千鐵騎!他的飛虎軍,哪一次不是以少勝多?王尚書若不知兵,便休要妄議!”
殿內爭論如沸,劉義隆的臉色由紅轉青,又由青轉白。
他抓起一枚金牌,指尖摩挲著上麵“如朕親臨”四個篆字,忽然想起檀道濟被收獄時,也曾擲還過象征兵權的節鉞。
“夠了!”帝王猛地起身,龍袍掃過禦案,將二十四枚金牌撞得叮當亂響。
劉義隆盯著沈慶之手中的奏疏,目光掃過奏疏上“臣以死謝”四字,在“再回建康看一眼石頭城春色”那句上停留許久,忽然冷笑一聲:“準他所奏。”
群臣皆驚,王歆之張口欲言,卻被文帝淩厲的眼神製止。
“傳朕旨意,”劉義隆的聲音冷得像寒冰,“各州郡糧草軍械,悉聽辛棄疾調度,違者以通敵論處。”他頓了頓,對黃門侍郎補充道,“再賜他十壇禦酒,告訴他——朕在石頭城,等著他凱旋。”
旨意傳出時,殿外突然傳來急報:“陛下!拓跋翰的先鋒已過江夏,正沿長江東進!”
劉義隆望向窗外,秦淮河的畫舫仍在笙歌,全然不知遙遠的西邊,烽火也已燃起。
此時他不知是該盼著辛棄疾得勝歸來,還是該懼著他真的“將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”。
殿外的落葉被風卷起,落在二十四枚金牌上,像給這場無聲的較量,蓋上了一層蕭瑟的印記。
退朝後,劉義隆獨自留在殿內,撫摸著那二十四枚金牌。殿角的陰影裡,他對心腹內侍低語,聲音輕得隻有兩人能聞:“派密探盯緊飛虎軍的動向,若辛棄疾真能擊退拓跋燾,便在他班師回朝的路上將他拿下。。。”話音未落,已被遠處傳來的鐘鼓聲淹沒。
大殿之外,沈慶之與袁淑、王弘並肩走出含章殿,樹葉落在三人肩頭。
“辛元帥此去,凶險萬分啊。”袁淑望著北方天際,憂心忡忡。
王弘捋須長歎:“自古名將多坎坷。希望他能得勝,也希望陛下能念其功,不再自毀長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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