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9章 石城獄變,狼嘯複燃_選英雄改變曆史?等等,我先逝逝_线上阅读小说网 

第269章 石城獄變,狼嘯複燃(1 / 1)

時間回溯到辛棄疾帶領飛虎軍離開石城的第二天。

石城牢獄的黴味像一張浸了膽汁的破布,死死糊在穹頂的茅草間。

第三日的晨光從牆縫裡擠進來,在潮濕的地麵上投下細瘦的金線,照亮了稻草堆裡蜷縮的身影。

拓跋石的睫毛顫了顫,耳尖那撮標誌性的灰毛突然繃緊——三丈外傳來靴底刮過石板的聲響,拖遝,帶著酒後的虛浮。

這是清晨換班獄卒的腳步聲,此人嗜酒如命,每日換崗必帶著滿身酒氣,腰間的鑰匙串叮當作響,活像串催命符。

“拓跋石,吃食。”獄卒的聲音隔著鐵欄飄進來,混著濃重的酒氣和劣質麥餅的酸餿。木盤“哐當”砸在地上,幾隻綠頭蒼蠅嗡地撲上去,在發黴的餅塊上亂爬。

拓跋石緩緩抬起頭,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怯懦,嘴角掛著涎水,鐵鏈在手腕上拖出刺耳的摩擦聲。

“官爺。。。官爺行行好,”他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,“小人想。。。想如廁。。。”這三天來,他日日如此,就連咳嗽都刻意壓得像隻病貓,隻為讓看守放鬆警惕。

獄卒不耐煩地咂嘴,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鑰匙串。就在這彎腰的刹那,拓跋石眼中的怯懦驟然褪去,隻剩下淬了冰的狠厲。他像頭蓄勢的豹子猛地撲上前,鐵鏈勒得手腕皮肉外翻,伸出監牢的左手死死扣住獄卒的咽喉,右手閃電般奪過鑰匙串。

“呃。。。”獄卒的眼球瞬間凸起,拓跋石故意撞在石壁上磕破的嘴角迸出血沫,濺在對方驚恐的臉上。這道傷口是昨夜精心準備的偽裝,此刻混著唾沫啐在獄卒臉上,更添幾分瘋癲之相。

“說,刀在哪?”他的聲音壓得極低,指腹已摸到對方腰間的環首刀。

獄卒的喉骨在掌心發出脆響時,拓跋石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:“鮮卑男兒的刀,要麼斬敵,要麼殉國。”父親當年跟隨道武帝在參合陂戰死時,手中還緊攥著半截槊杆,那是拓跋家族刻進骨血的驕傲。

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,拓跋石聽見遠處傳來另一名獄卒查看的腳步聲。他迅速剝下獄卒的服飾,將染血的環首刀彆在腰間,又從稻草堆裡翻出早已藏好的一小撮硫磺——這是石城之戰潰敗時,他從隨軍工匠那裡搶來的保命之物。

穿過獄道時,兩側牢房裡的北魏死忠紛紛驚醒。一個斷了腿的百夫長掙紮著撲到欄邊:“將軍!我們就知道您會。。。”

拓跋石反手將鑰匙丟過去,聲音冷得像冰:“速度快,東門有接應。”

他換上獄卒服飾的身影剛消失在拐角,牢房裡就爆發出鐵鏈撞擊的巨響。

石城的晨霧裹著水汽,打濕了拓跋石的鬢發。

他低著頭穿過街巷,腰間的環首刀隨著步伐輕晃,刀鞘上還沾著三名獄卒的鮮血。

路過城隍廟時,簷角的銅鈴突然輕響,三聲短促的狼嘯從廊柱後傳來——“嗚。。。嗚。。。嗚。。。”

這是他當年與麾下將士定的暗號,這一連串的狼嘯聲,是召喚“自己人”的信號。

兩個披甲的鮮卑武士從香案後閃出,甲葉上的箭眼還留著石城之戰的痕跡。左側那名武士的護心鏡凹陷一塊,顯然是挨過飛虎軍的神臂弓。

“將軍!”兩人單膝跪地,甲胄碰撞聲驚飛了簷下的麻雀。

右側武士遞上一套嶄新的鐵甲,內襯裡裹著二十枚狼頭令牌,令牌上的刻痕還帶著新鑿的毛刺。“兩千死士已在城北密林待命,都是將軍麾下的舊部。”

拓跋石撫摸著令牌上的“拓跋”二字,忽然冷笑。指腹蹭過甲葉內側隱秘處的“拓跋”族徽,這是太武帝親賜的記號,去年兵敗後他確實被飛虎軍嚇到,但是他在被拓跋燾派到石城養病的半年時間裡已痊愈,他向拓跋燾請命跟隨繼續上戰場。

拓跋燾卻暗中傳旨:“愛卿畢竟年事已高,請繼續假裝怯懦,示敵以弱,卿為朕留在石城的後手,需待時而動。”當時他還不解,此刻才懂陛下的深謀遠慮。

“辛棄疾以為占了石城就能直撲平城?”他將令牌揣進懷中,鐵甲的冰涼透過麻衣傳來,“他太小看我大魏的血性了。”

城北密林的篝火劈啪作響,火星濺在死士們的甲胄上。

一個斷了左臂的百夫長舉著殘破的軍旗,旗麵的狼頭已被血浸成暗褐,邊角還掛著半片蜀錦——那是從石城之戰陣亡袍澤身上取下的遺物。

“將軍,這是從石城府衙搜來的。”百夫長的斷臂處纏著麻布,滲出血跡,他將半張輿圖遞過來,上麵用朱砂圈著進軍平城的路線,雁門向平城一線畫著一個大大的醒目箭頭。

拓跋石將輿圖按在膝蓋上,指尖劃過“雁門關”三字。他想起被俘前的情報:辛棄疾的飛虎軍從不戀戰,慣用《鶡冠子》“明將不倍時而棄利,勇士不怯死而滅名”之術,專挑防禦薄弱處下手。這輿圖上的路線看似直取平城,實則處處是陷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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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恐怕雁門關已失手。”他忽然拔刀,刀尖在輿圖邊緣劃出弧線,“咱們走飛狐陘,繞開正麵,直插山陰。”飛狐陘是太行山最險的通道,當年慕容垂伐魏時曾從此處奇襲,極少有人知曉。

死士們紛紛抽刀響應,刀鞘研磨箭頭的聲響在林中彙成一片寒芒。那個斷臂百夫長忽然哽咽:“將軍,末將的弟弟。。。就在雁門關守烽燧,怕是。。。”

拓跋石拍了拍他的肩甲,目光掃過眾人臉上的傷疤:“記住《尉繚子》的話,‘受命之日忘其家,張軍宿野忘其親’。等咱們守住平城,再為弟兄們報仇。”他忽然想起父親常說的,鮮卑人血管裡流的血液,是沸騰的狼血,越是絕境越要嘯嗷。

出發時,朝陽正刺破晨霧。死士們的馬蹄踏過石城的護城河,驚起的水鳥掠過城牆。

那裡還貼著新官府的布告,“擒獲魏酋拓跋石”的字樣被人用箭射得千瘡百孔,箭尾的白羽在風中顫動,像極了飛虎軍的標識。

拓跋石勒住馬韁,翻身下馬。他走到一棵老榆樹下,環首刀在樹乾上刻下三個狼頭,這是留給後續追兵的記號。

“將士們,”他指向遠處雲霧繚繞的山頂,那裡是飛狐陘的入口,“翻過此山,便是山陰。誰能第一個登上山陰城頭,我請他喝西域的葡萄釀!”

刀光在陽光下閃過,映出他眼中未熄的火焰。

身後,兩千死士的甲葉碰撞聲如浪濤翻湧,馬蹄揚起的塵土與晨霧纏在一起,恍若當年黑槊營踏破長江時的狼煙。

拓跋石忽然勒轉馬頭,望著石城的方向。

那裡曾是他兵敗被俘的恥辱地,此刻卻成了迷惑飛虎軍的誘餌。

他想起太武帝的密旨,喉結滾動著,將守衛平城的誓言咽進肚裡,化作催馬前行的鞭聲。

飛狐陘的棧道在懸崖間蜿蜒,像條生鏽的鐵鏈。

拓跋石的戰馬踩落碎石,墜入深不見底的幽穀。他忽然哼起幼時母親教的歌謠,那是首關於狼族遷徙的古歌,歌詞早已模糊,調子卻像刻在基因裡的戰鼓。

“加快速度!”他回頭喊道,狼皮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,“平城的烽火,不能滅!”

棧道儘頭的曙光裡,隱約可見山陰城的輪廓。

拓跋石握緊腰間的環首刀,刀鞘上的血跡已凝成暗紅,像極了父親在參合陂流下的鮮血。

他知道,這場仗不是為了自己,而是為了那些在石城戰死的將士,為了北魏都城的未來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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