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風掠過城樓,帶著新麥的清香。
遠處的學堂傳來孩童的誦讀聲,“四海之內皆兄弟”的漢韻裡,混著鮮卑語的跟讀,在星空下漫開,像一首無字的史詩。
城樓下的石碑上,新刻的《大同賦》正被月光照亮,其中“胡漢一家,共此太平”的句子,恰是這片土地新生的注腳。
翌日,連接濟南與平城的馳道便傳來捷報。最後一段棧道在暴雨前貫通,棧道的護欄上,南朝工匠雕刻的祥雲紋與鮮卑工匠鑿的狼頭紋交替出現,在晨光中宛如一條融合的紐帶。
“將軍,第一隊商隊已從濟南出發!”沈攸之的重劍挑著封密信,信上的朱砂標記顯示,車隊載著蜀錦、瓷器,還有三十個精通桑蠶術的江南農婦,“濟南太守說,沿線驛站都備了雙語通事,胡漢商客一路平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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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棄疾展開輿圖,指尖沿馳道劃過濟南、泰安、大同,最後落在雲中的位置。
這條補給線像一條貫穿南北的河流,將南方的物資與北方的物產源源不斷地輸送,標注“已通”的驛站旁,劉勔用朱筆添了新注:“每站存糧百石,鐵械五十件,可支飛虎軍一月之用度。”
州衙的議事廳裡,拓跋晃正與南朝官吏爭論稅法。
這位前北魏太子的案上攤著兩卷書:《北魏稅法》與《南朝均田令》,他用鮮卑文在頁邊批注:“丁女授田二十畝,可仿漢製減租,胡俗多畜牧,當折銀代繳。”
長孫觀的銀須掃過戶籍冊,忽然拍案道:“某查得,城中尚有三百戶鮮卑牧民無地可種,可將城北的荒田分給他們,按‘牛二丁一’的比例授田——這是道武帝當年用過的法子,結合南朝的‘休耕製’,定能兩全。”
辛棄疾望著這一幕,忽然想起《史記》中“蕭規曹隨”的典故。他從袖中取出兩份任命狀,一份封拓跋晃為“大同府勸農使”,另一份授長孫觀“儒學祭酒”,朱印蓋在文書的瞬間,窗外傳來信使的歡呼:“沃野鎮守將獻城歸降,願送子弟入大同學堂!”
消息傳到西營時,宗愛的宦官舊部正與飛虎軍一同修繕糧倉。
鮮卑兵卒用胡語喊著號子,將北魏官倉的舊糧倒入新修的磚窖,南朝士兵則用漢話回應,節奏竟漸漸合拍。
當薛安都宣布“歸降者皆編入守城軍,同餉同袍”時,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鮮卑百夫長突然摘下狼頭盔:“某願帶部眾去種田!”
秋收後的田野裡,景象更是新奇。
鮮卑牧民用南朝的曲轅犁犁地,漢家農婦教胡女繅絲,田埂上的界碑已被推倒,取而代之的是刻著“同耕共享”的木牌。
有個鮮卑老漢摸著新分到的犁鏵,忽然對身邊的南朝農人道:“到去年,俺們還與你們互不來往;今年,卻要學你們種糧——這世道,真是變了。”
入夜的大同城,燈火比往日亮了三成。
酒肆裡,胡商與漢賈猜拳行令,用的是新訂的“大同酒令”,既含《詩經》名句,也有鮮卑諺語。
最熱鬨的要數學堂,長孫觀正給胡漢孩童講《論語》,拓跋晃則在偏殿教鮮卑文,琅琅書聲與遠處傳來的鍛鐵聲交織,織成一片安寧的夜曲。
辛棄疾站在大同鐵坊的熔爐前,看著工匠們將最後一批北魏鐵甲熔鑄成“大同”字樣的鼎。
鐵水在砂型裡流動,像一條金色的河流,將胡漢的過往與未來熔鑄在一起。
他忽然對劉勔道:“馳道通了,人心也要通。明日起,開‘胡漢學堂’,教百姓互學語言,互曉習俗。”
月光爬上城樓時,南北馳道貫通後的第一支商隊終於抵達大同。
領頭的濟南商人捧著絲綢樣品,與鮮卑皮毛商討價還價,兩人的手指同時點在算盤的“大同”商號上,算珠碰撞的脆響裡,仿佛能聽見這片土地重獲新生的脈動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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