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老天在獎勵辛棄疾的努力,隨著他歸隱濟南,他前世的紅顏知己也慢慢的聚集到了他的身邊。
分彆是他的三位老婆——江陰趙氏,邢州範如玉,以及最後進門的林氏。
還有他的六位侍妾——名曰整整,曰錢錢,曰田田,曰香香,曰卿卿,曰飛卿。
其中,侍妾田田、錢錢皆善筆劄,常代辛棄疾答尺牘。
濟南的秋日來得格外清爽,大明湖的水波泛著粼粼金光,岸邊的垂柳將最後幾分綠意揉進風裡飄散在空中。
辛棄疾新的隱居小院就坐落在趵突泉旁,青瓦白牆被藤蔓纏繞,推開木門便能聽得見泉水叮咚,像是日夜不息的琴音。
這日清晨,天剛蒙蒙亮,辛棄疾便坐在院中的石桌旁,手裡捧著一卷《漢書》,指尖輕輕摩挲著泛黃的紙頁。
“夫君,已是深秋,晨間露重,仔細著涼。”
一道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錢錢端著一碗溫熱的蓮子羹緩步走來,她身著淡青色襦裙,長發用一支素銀簪挽起,鬢邊彆著一朵剛摘的秋菊,眉眼間滿是關切。
她將瓷碗輕輕放在石桌上,又取過一件薄披風,小心翼翼地披在辛棄疾肩上。
那件隨辛棄疾征戰的舊披風已被他的侍妾珍藏了起來。
辛棄疾放下書卷,轉頭看向錢錢,眼中瞬間漾起暖意。
自隱居濟南以來,錢錢總是最早起身,為他準備晨食,書寫簡牘,從不曾有過半分懈怠。
他伸手握住錢錢的手,那雙手雖因常年提筆練字、操持家務略顯粗糙,手心之中卻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。
“有你在,哪裡會著涼嘛。”他輕聲笑道,大大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。
錢錢臉頰微紅,抽回手幫他整理了一下披風的領口。
“瞧你說的,夫君這兩年來回征戰吃儘了苦頭,怎麼還像個毛頭小子似的不知道保養自己的身體。”
話雖帶著嗔怪,語氣裡卻滿是寵溺。
她轉頭瞥見石桌上攤開的宣紙,上麵隻寫了“臨江仙”三個字,便好奇地問道:“夫君今日是又想作詞了?”
辛棄疾點點頭,目光落在錢錢溫柔的側臉上,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愫。
這幾年,他征戰沙場,宦海沉浮,前世自己身邊的人終於都全部趕到了濟南與他相見,這眼前的女子與另外八人,始終對他不離不棄。
從前世在軍中,錢錢等人便常為他縫補衣物,打理行囊;如今歸隱,又伴他讀書作詞,守著這一方小院的煙火氣。
他拿起筆,蘸了蘸墨,目光卻始終未離開錢錢:“昨日見你在院中打理菊花,便想著為你寫首詞。”
錢錢聞言,眼中閃過一絲驚喜,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:“我不過是做些尋常事,哪裡值得夫君特意作詞。”
“你的好,都在這些尋常之事裡。”
辛棄疾笑著說道,提筆在宣紙上落下字跡。
他的筆鋒剛勁有力,卻又帶著幾分柔情,墨色在宣紙上輕舞飛揚,一句句詞句漸漸成形:
“泉畔疏風搖菊影,曉來暖霧漫庭軒。研磨相伴意綿綿。新詞題舊恨,隻贈阿錢看。
不問江湖紛爭事,且隨杯酒度流年。青絲漸染雪霜寒。餘生燈火下,共賞月兒圓。”
寫完最後一個字,辛棄疾將筆放下,拿起宣紙遞到錢錢麵前。
錢錢接過,輕聲念了起來,辛棄疾的其他妻妾聞聲也都圍攏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