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間城的夏日,晨光剛漫過城頭,城外就傳來震天的號角聲。
徒單合喜騎著黑色大宛馬,站在陣前,玄色披風被風卷得獵獵作響。
他身後,近十萬金軍列成三隊,簽軍在前,步兵推著撞車、雲梯,騎兵握著馬弓,弓弩手搭箭待發,黑壓壓的大軍將河間城圍得水泄不通。
“攻城!”徒單合喜拔出腰間馬刀,刀刃指向城頭,聲音穿透晨霧。
金軍士兵如潮水般湧向城牆,撞車“轟隆”一聲撞在城門上,震得城磚簌簌掉落;雲梯架上城牆,士兵們像螞蟻般攀爬,嘴裡喊著“殺!”的口號。
城頭上,河間守將一身宋軍製式步人甲,甲葉上沾著昨夜巡查時的露水。
他握著長矛,對著身邊的士兵高喊:“弟兄們!守住城牆!金狗攻不上來,他們就耗不過咱們!”
士兵們齊聲應諾,滾木、礌石如雨點般砸下,城下的金軍士兵慘叫著倒下,屍體很快堆成了小山。
“放箭!”守將一聲令下,城頭上的弓弩手齊射,箭雨遮天蔽日,落在金軍陣中,又倒下一片。
徒單合喜看著死傷慘重的士兵,臉色鐵青——他攻了十日,河間城卻如銅牆鐵壁,連城牆都沒攻破。
“元帥,這樣硬攻不是辦法!”完顏璋等人策馬來到徒單合喜身邊,甲胄上沾著血跡。
“河間城防堅固,守軍又頑強,咱們的士兵死傷太多,再攻下去,士氣怕是撐不住。”完顏思敬附和道。
徒單合喜咬牙,卻也知道完顏璋等人說得對。
他勒住馬,揮手讓士兵暫停攻城:“傳令下去,全軍撤退三裡,紮營休整,明日再攻!”
金軍士兵如蒙大赦,拖著疲憊的身體後撤,沿途還不時回頭看向城頭,眼裡滿是恐懼。
與此同時,滄州城外的戰場上,完顏奔睹正率領六萬大軍攻城。
他今年六十有四,雖鬢發全白,卻依舊騎著馬,指揮士兵進攻。
撞車一次次撞在城門上,城門卻紋絲不動——李林早已在城門後用巨石抵住,還澆了火油,隻要金軍靠近,就點火燒退他們。
“將軍,金狗又在撞城門了!”一個士兵跑到李林身邊,聲音急促。
李林點頭,拿起身邊的火把:“準備金汁!等金狗再靠近些,就撒下去!”
士兵們立刻搬來惡臭的金汁,用瓢將金汁三兩下倒下,又將火油順著城門縫隙往下倒。
被金汁燙到的金軍士兵到處亂竄,也掩護了一批金軍士兵靠近了城門。
李林看得真切,將火把扔了下去,火焰瞬間竄起,濃煙滾滾,金軍士兵慘叫著後退,有的衣服被點燃,在地上打滾滅火。
完顏奔睹看著這一幕,氣得渾身發抖:“廢物!連個城門都攻不破!”
王義這時率領五百騎兵,從城側的小門衝出,繞到金軍後方,對著他們的糧草車放箭。
火油桶被箭射中,火焰竄起,金軍的糧草瞬間燒了起來。“不好!糧草著火了!”金軍士兵們驚呼著去救火,陣形瞬間大亂。
王義趁機率軍衝殺,斬殺了幾個金軍什長,然後快速撤回城內。
完顏奔睹看著燒毀的糧草,臉色更加難看——還好糧草破壞的不多,要是糧草全部被毀,大軍可就撐不下去了。
今日士氣已泄,他隻能下令撤軍,待明日再做打算。
兩日後,仆散忠義率領兩萬援軍抵達河間城外,與徒單合喜會合。
中軍大帳內,眾人圍著輿圖商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