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兵們點燃火把扔了過去。火焰瞬間竄起,濃煙滾滾,橡木城門被燒得“劈啪”作響,漸漸開始發黑。
城頭和城門處的守門士兵們想要用水滅火,卻被城外大軍的弓箭手射得抬不起頭,隻能眼睜睜看著城門被燒。
“陛下!東門快守不住了!”嵬名令公急匆匆地跑到高台上,對著李仁孝稟報,“任得敬用火燒城門,咱們的士兵死傷太多,快頂不住了!”
李仁孝看著遠處東門的火光,心裡一沉。
他知道,不能再等了——若東門被破,宮城就會被任得敬的軍隊攻破,到時候一切都晚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對著嵬名令公道:“取朕的盔甲來!”
嵬名令公愣了一下:“陛下,您要親自去?太危險了!”
“朕是大夏的皇帝,若連自己的宮城都守不住,還有何顏麵麵對我大夏的百姓?”
李仁孝語氣堅定,“朕要親自率軍去東門督戰,鼓舞士氣!隻要守住東門,就能守住宮城!”
嵬名令公不再勸阻,立刻讓人去取盔甲——那是一套李仁孝父親,前任西夏皇帝李乾順留下的銀色山文甲,甲葉上還刻著黨項族的圖騰,雖有些陳舊,卻依舊威嚴。
李仁孝穿上盔甲,腰間佩著先帝留下的彎刀,在嵬名令公及親衛的護送下,朝著東門走去。
沿途的禁軍士兵們看到皇帝親自前來,都愣住了,隨即紛紛跪地:“陛下!”
“都起來!”李仁孝停下腳步,聲音洪亮,“任得敬謀反,想要篡奪我大夏的江山,殘害百姓!你們都是我大夏的勇士,是朕的子民,朕相信你們,一定能守住宮城,擊退逆賊!隻要守住宮城,朕定有重賞!”
士兵們聽到皇帝的話,士氣大振,紛紛起身:“願隨陛下殺逆賊!守住宮城!”歡呼聲此起彼伏,傳遍了宮城的各個角落,李仁孝身邊的禁軍越來越多。
東門的城頭上,火焰還在燃燒,任得敬的士兵們還在瘋狂地撞擊城門。
李仁孝在大軍保護下走到東門附近,拔出腰間的彎刀,指向也在督戰的任得敬:“任得敬!你脅迫朕封你楚王,且身兼國相要職,卻企圖謀反弑君,背叛國家,背叛百姓,你對得起我大夏的列祖列宗嗎?”
被親衛守在中間的任得敬看到親征的李仁孝,臉色更加難看,卻依舊嘴硬。
“李仁孝!你昏庸無能,讓大夏受製於大金,百姓流離失所!我這是為了大夏,為了百姓!你若識相,就立刻退位,還能保得一條性命!”
“一派胡言!”李仁孝怒喝一聲,對著周圍的士兵們道,“我大夏的勇士們!出擊,讓逆賊們好好看看,咱們大夏士兵的勇氣!此戰隻誅首逆任得敬!投降者免死!”
城頭上的禁軍士兵們齊聲應諾,箭矢如蝗般射向城下的任得敬軍隊。
任得敬的士兵們被射得紛紛後退,撞車也停了下來。東門的局勢,暫時穩定了下來。
城內,因任得敬帶的親衛較少,朝廷的大軍也逐漸的占了上風,但是李仁孝心裡知道,這隻是暫時的。
城門旦夕可破,任得敬的援軍隨時可能殺進來,而他的禁軍也已經死傷不少,若不能趁宮城未被攻破前殺了任得敬,朝廷大軍就要慘敗。
但他沒有退縮——他是西夏的皇帝,就算戰死,也要站在這宮城內,守護著這片他深愛的土地。
皇宮的燈籠與火把,將李仁孝的身影拉得很長。
城頭上的“夏”字旗在風中獵獵作響,像一道不屈的脊梁,支撐著宮城內所有堅守的人。
一場關乎西夏國運的血戰,還在繼續,而勝利的天平,此刻還不知會傾向哪一方。
興慶府東門的戰火已燃燒至深夜,火把的光芒將半邊天空染成通紅。
城外任得敬的叛軍得知任得敬的親衛隻剩五十餘人時,全部借著火油焚燒城門的濃煙,瘋狂撞擊著早已焦黑的橡木城門,鐵皮剝落的聲響與士兵的呐喊交織在一起,震得城頭上的禁軍耳膜發疼。
就在這時,遠處傳來震天的馬蹄聲——任得恭從近處調來的兩萬嫡係援軍,正沿著官道疾馳而來,旗幟上的“任”字在夜色中格外醒目。
“大哥!援軍到了!”任得聰臉上沾滿煙灰,看到援軍的身影,激動得嘶吼起來。
任得敬站在叛軍陣中,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,他揮手道:“傳令下去,援軍分兩翼包抄,從東門和北門同時進攻,務必儘快攻破宮城!”
叛軍士氣大振,撞車撞擊城門的力道愈發猛烈。
李仁孝則是握著彎刀,甲胄上濺滿了鮮血,他對著身邊的禁軍喊道:“兒郎們!朝廷的援軍也在趕來的路上,再堅持片刻就能誅殺國賊任得敬,勝利就屬於我們!”
話音剛落,遠處也傳來了禁軍的號角聲——嵬名仁忠也從近處調回的一萬邊防軍,正朝著東門馳援。
邊防軍的到來讓禁軍士氣暴漲,嵬名仁忠騎著戰馬,揮舞著長槍大聲喊著:“陛下莫慌!老臣帶援軍來了!”
邊防軍都是常年與金國、吐蕃回鶻作戰的精銳,戰鬥力遠勝叛軍,他們分成兩隊,一隊衝上城頭增援,一隊繞到叛軍側翼,發起突襲。
叛軍腹背受敵,攻勢漸漸放緩。
任得敬看著衝過來的邊防軍,臉色鐵青,對著任得恭怒吼:“快派一隊人攔住他們!若讓他們與宮城禁軍彙合,咱們就徹底完了!”
任得恭立刻指揮五千援軍,朝著邊防軍衝去,兩支大軍在東門城外的平原上展開慘烈廝殺,刀光劍影間,鮮血染紅了土地,屍體堆積如山。
宮城東門的包鐵橡木城門終究是沒能抵擋得住叛軍的猛攻,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城門轟然倒塌,叛軍如潮水般湧入城內。
李仁孝提著彎刀,親自率軍迎擊:“死守街道!寸土不讓!”
禁軍士兵們結成方陣,長矛如林,將叛軍擋在街道中央,雙方展開巷戰,每一條街道、每一座宮舍都成了廝殺的戰場。
李仁孝衝在最前麵,彎刀揮舞著,斬殺了幾個叛軍士兵,卻沒注意到暗處的一名叛軍弓箭手,正將弓箭對準他的後背。
“陛下小心!”身邊親衛眼疾手快,撲到李仁孝身前,替他擋了一箭,箭頭穿透了他的胸膛,鮮血噴濺在李仁孝的盔甲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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