縱然林峰有萬般的不舍,還是攔不住火車到點要發車,安好還是得走。
林峰下了車,安好從車窗裡探出身子假裝在他耳邊說話,看左右無人注意,在林峰的臉上飛快地親了一下。
“乖,等我放假回來。”
林峰怔住了,大庭廣眾之下,安好親了他!
安好坐回了車裡,火車緩緩啟動,她和林峰隔著窗戶揮手告彆。
林峰撫著臉頰紅著耳朵站在原地,半天沒有回過來神,他看著火車逐漸駛離,嘴裡喃喃道:“安安……”
站台上的人越來越小,最後看不見了,安好把床鋪收拾好,斜靠在了被子上休息。
這幾天,她讓林峰折騰地夠嗆,本想著休息一會,沒想到竟然睡著了。
等安好睜開眼睛時,車廂裡的燈都亮了,她身上還蓋著被子。
“安好同學,你醒了?”
安好聞聲,睡眼惺忪地看向對麵。
“高達?”
迷迷糊糊的樣子,有點迷茫的眼神,慵懶的嗓音更像是帶著軟鉤子一樣,讓高達心裡一跳。
“你怎麼在這?”
高達側了側臉,嘴唇輕抿,嘴角微微上揚,似乎是在笑安好是不是還沒睡醒。
“快開學了,我也要去上學啊。”
安好這會才真正清醒過來,明白了自己身在何處,這是在火車上,自己是在去學校的路上。
她抬手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,真是睡迷糊了,都怪林峰!
“是你給我蓋的被子嗎?謝謝你了。”
安好不好意思把自己蓋過的被子給高達,就把這個鋪原本的被子拿給他。
高達接過來還帶著溫度的被子,搖了搖頭。
“不客氣。”
坐車遇到了認識的人,就不那麼無聊了,兩個人聊起了這個假期發生的事。
高達的這個寒假過得很有收獲,因為他失散多年的大伯和堂哥回來了。
高達的祖上按成分應該算是地主,不過地主是地主,從沒乾過什麼欺男霸女,壓榨老百姓的事,人家也是靠自己的手一點一點攢下的家業。
高家發達了以後對待同村也是不錯的,有願意給他家乾活的,工錢都給的足足的,吃食也是好的,所以高家在村子裡的口碑很好。
動亂年代你懂的,越窮越光榮,成分太高就是原罪。
村民們感念高家以前的仁義,刻意把他家的地主改成了富農,再低的也改不了了,可那也擋不住彆人對他們的批鬥。
尤其是高達的父親當初還出過國留過洋,更是被扣上了一頂裡通外國崇洋媚外的大帽子。
高達的大伯一家在外是做生意的,早年間還辦過工廠,據說被打成了資本家,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,後麵就沒了消息,生死不明。
高老太爺經受不住折磨,撒手離世,高達的父親熬了幾年之後也追隨老爺子去了。
高達的母親在生他時就難產沒了,現在家裡就剩下一個高達,在村民們的暗中接濟和保護下長到了成年。
高達乾農活不行,但學習特彆好,村長在得知高考恢複的消息時,就想到了這個孩子,專門給他開了證明讓他去報名參加考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