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清羽沉默片刻，突然問道："同心化身的完全體，相當於什麼境界？"
淩霄子一怔："理論上...接近渡劫。但你們現在..."
"若燃燒壽元呢？"
"清羽！"楚瑤猛地抓住他的手臂，"你瘋了？"
雲清羽反握住她的手："還記得我們在炎魔堡的合體嗎？那種狀態下，我能感覺到...距離破碎虛空隻差一線。"
"可那需要消耗多少壽元？萬一..."
"沒有萬一。"雲清羽看向熄滅的魂燈，"念兒等不起，李前輩等不起，整個修真界都等不起。"
楚瑤淚如雨下，卻最終點頭："好...我們一起。"
淩霄子長歎一聲："若你們決意如此...老夫有一秘法，可讓燃燒的壽元發揮十倍效果。但代價是..."
"是什麼？"
"命契可能會暫時斷裂。"淩霄子沉重道，"你們要做好心靈相通的聯係被強行切斷的準備。"
雲清羽與楚瑤對視一眼，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決然。十指相扣，命契之力全開，兩人再次進入合體狀態。
完全體的同心化身重現世間，這一次，他直接燃燒壽元，周身燃起金藍色的生命之火！淩霄子不敢怠慢，立刻掐訣施法，一道血光沒入化身眉心。
"開！"
化身一聲暴喝，雙手如刀斬向虛空。刺啦一聲，空間竟被硬生生撕開一道裂縫！透過裂縫，隱約可見太虛秘境的景象——小念瑤懸浮在空中，被綠光完全籠罩，李太白的元神則被鎖鏈拖向一個黑洞般的漩渦！
"念兒！堅持住！"化身毫不猶豫地衝入裂縫。
秘境內的景象比魂燈顯示的更為駭人。整個天空變成了墨綠色，九輪綠月高懸，地麵上橫七豎八躺著許多太虛弟子——都是負責照顧小念瑤的接引使者。林青陽和兩名長老站在祭壇旁，眼中綠光森然。
化身的出現立刻引起反應。林青陽厲聲喝道："何人擅闖..."
話未說完，化身已一掌拍出，將他擊飛數十丈！另外兩名長老剛要動作，也被化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製服。
"李前輩！"化身衝向那個黑洞漩渦。
李太白的元神已被拖入大半，聽到呼喚勉強抬頭："小...心...殿主...在念兒體內種下了..."
突然，懸浮的小念瑤猛地抬頭，眼中綠光大盛："終於來了...本座等你們多時了！"
沙啞的男聲與孩童的嗓音重疊，詭異至極。化身心中一凜，知道幽冥殿主已部分控製了孩子的身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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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放開念兒！"化身厲喝，"否則讓你魂飛魄散！"
"哈哈哈...小念瑤"大笑，"就憑你這具強行提升的化身？"
她——或者說幽冥殿主——小手一揮，九道綠光從天而降，化作鎖鏈纏向化身。化身左劍右笛，金藍光芒交織成網，將鎖鏈儘數斬斷。
"沒用的...小念瑤"陰森道，"這孩子的身體正在與我的元神融合...很快，她就是我，我就是她...你們忍心傷害自己的骨肉嗎？"
化身動作一滯。這正是他們最大的軟肋——無論如何也不能對女兒下殺手！
趁此機會，黑洞漩渦突然擴大，李太白的元神被徹底吞沒！同時，更多綠光鎖鏈從四麵八方射來，將化身團團圍住。
"遊戲結束...小念瑤"得意地宣布，"成為殿主重臨世間的第一個祭品吧！"
鎖鏈收緊，化身的動作越來越遲緩。燃燒壽元獲得的力量正在急速流失，更糟的是，命契開始不穩定了——雲清羽和楚瑤的意識在化身內產生了分歧！
"清羽...我撐不住了..."楚瑤的聲音在意識中響起。
"再堅持一下..."雲清羽咬牙道，"我們必須救出念兒..."
"可是...命契要斷了..."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，被擊飛的林青陽突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。令人意外的是，他眼中的綠光正在減弱！
"雲...前輩..."林青陽艱難開口，"我...體內的幽冥氣...減弱了...快...攻擊那麵幡..."
化身順著他的指向看去，隻見祭壇後方不知何時多了一麵黑色幡旗——正是歸墟見過的萬魂幡仿製品！
"原來如此...分身的力量來源！"化身恍然大悟。
不顧鎖鏈切割身體的劇痛，化身將剩餘力量全部注入劍笛，一道金藍交織的光柱直射萬魂幡！
"不！小念瑤"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。
光柱擊中幡旗的瞬間，整個秘境劇烈震動！黑洞漩渦開始崩塌，鎖鏈紛紛斷裂。李太白的元神趁機掙脫，雖然虛弱但總算脫險。
更令人驚喜的是，小念瑤周身的綠光也在消退！孩子眼中的綠色時隱時現，兩個聲音在她體內交鋒：
"滾...出去...這是...我的身體..."
最終，一聲玻璃破碎般的脆響，所有綠光儘數消散。小念瑤從空中墜落，被化身穩穩接住。
"念兒？"化身輕聲呼喚。
孩子緩緩睜眼，眸子恢複了清澈："爹爹...娘親...念兒好想你們..."
命契終於到了極限。化身周身出現裂痕，最終一分為二，雲清羽和楚瑤跌落在地，雙雙吐血。最糟糕的是，他們之間那種奇妙的心靈感應——命契的聯係——真的如淩霄子所言，暫時斷絕了。
"清羽？"楚瑤虛弱地呼喚，卻再也感受不到往日那種心意相通的默契。
雲清羽試圖回應，卻發現命契如同被斬斷的繩索，隻剩一絲微弱的聯係。他強忍失落，抱起女兒："我們回家。"
李太白的元神回歸肉身，雖然元氣大傷但性命無礙。當三人從秘境裂縫中跌出時，淩霄子終於鬆了口氣。
"成功了嗎？"
雲清羽點頭，將女兒交給楚瑤："幽冥殿主的分身被擊退了，但..."他苦澀地看著妻女，"命契確實斷了。"
楚瑤緊緊抱住女兒，淚水無聲滑落。小念瑤似乎感應到什麼，小手輕輕擦去母親的眼淚："娘親不哭...念兒唱搖籃曲給你聽..."
孩子哼起楚瑤常唱的曲調，稚嫩的嗓音在寂靜的太虛山上格外清晰。突然，雲清羽感到體內有什麼東西跳動了一下——那是幾乎消失的命契回應！
"等等..."他驚訝地看向楚瑤，"你聽到了嗎？"
楚瑤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："命契...在念兒的歌聲中複蘇了？"
淩霄子若有所思："血脈相連...或許孩子成為了你們新的紐帶。"
李太白勉強坐起："不管怎樣，這次我們贏了。但幽冥殿主不會善罷甘休..."
"不錯。"淩霄子肅然道，"必須儘快集齊九大神器。下一站——"
"西漠佛國。"李太白接口，"光陰壺就在"永恒寺"的鎮魔塔下。"
雲清羽看著懷中昏昏欲睡的女兒，又看看雖然虛弱但眼神堅定的楚瑤。命契雖受損，但隻要一家人在一起，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。
遠處天際，第一縷晨光穿透了九輪綠月。黑夜終將過去，而他們的征程，還在繼續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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