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人族的慈悲，擁抱妖獸的凶殘。
放棄人族的身份，擁有妖獸的體魄。
道平仙主被人族的大義牽絆，也被同修阻礙，隻能眼睜睜看著最寄予厚望的弟子，麵對數百名超越境界的敵人圍殺，束手無策。
吞元獬的聲音，像是鬼魅一般回響在朱凡耳邊。
“你最敬重的師祖，就在上空看著你陷入死境。你最期待的人，恰恰坐視著你的消亡。”
在朱凡意識之內，瑟縮在角落裡的他，始終不願與吞元獬融合。
“你的威名，後世無人敢輕忽。師祖這樣做，我不怪他。”
“真是愚昧的人啊，我現在也有些懷疑，與同修是否正確了。你那師祖，可以為了人族舍棄你，而你卻仍然敬重他嗎？”
“我能踏足修行，皆是師祖之恩，我如何會埋怨他？”
“可是道恒仙主說得對，他將你帶入修真界，從來不是看中你的根骨天賦，你隻是恰好活了下來，恰好成為他的試驗品。啊對，試驗品。一種他創造的新功法的，試驗品。”
朱凡愣住了，妖獸共鳴之法，隻有意誌足夠堅定的人才能夠活下來，而且需要相當的運氣。
即便不是他，也還會有彆人存活，被道平仙主選中。
“試驗品嗎？”
吞元獬再度引誘，“是啊，試驗品。你所以為的器重，其實隻是道平仙主在試驗。是你自作多情。”
“不，不是的。”
“嗬嗬，你大可以否認，但是道平仙主對你的處境無動於衷，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。”
朱凡仰頭看向高空中的道平仙主，那個最疼愛自己的師祖，真的，隻是當自己是試驗品嗎？
他的麵色帶著輕蔑，那是吞元獬的氣勢。
他的眼角滑落淚珠，那是屬於人族的傷感。
極端對立的情緒，在朱凡身上醞釀，終究要吞噬一個人的心智。
“放下吧，放下人族的身份，與我相擁。”
“放下吧，放下人族的情感，與我同修。”
“我將帶你馳騁修真界，直到飛升。”
“那些偽善的人，那些欲殺你的人，都將成為我們前進的基石。”
“你不想，殺了他們嗎？”
朱凡猛然抬起頭，如果說之前的他，隻是陰冷，狠辣。
現在，他完全脫離了人族該有的溫潤，化作撲殺一切的獵手。
“雖然這具身體實在弱小，可是，這些小家夥們，嗬嗬嗬……”
他的唇角勾勒出冷血的弧度，而後身形瞬動，來到一名元嬰修士身前。
還未等那元嬰修士有所反應，一雙不屬於人族的爪子，就洞穿了他的丹田。
元嬰來不及遁走，已被朱凡一口吞下。
“不錯不錯，人族雖然弱小，金丹元嬰卻都是上品之物。”
再死一名同修，落塵仙宗的元嬰修士都渾身戰栗，這真的是金丹境的修為嗎？秒殺元嬰境，即便是化神長老也很難做到吧。
“所有人向我集合，組成破星劍陣。”
危急之刻，周文成一聲令下，長劍倏然而出，上接青冥，下達地脈，銳利劍光浩浩蕩蕩，宛若引天地共鳴。
“元嬰神通，破星劍陣。”
化神長老看到這一幕，也停下了要出手的舉動。
在周文成達到元嬰境時，領悟的神通，便是這破星劍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