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強絕的力量,卻沒有引起空間震蕩,其對靈力的把控,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。
方恒與慧明和尚對視一眼,都感覺到一股寒意,直貫天靈。
能夠無視仙魔戰場的法則,動用傳音之術,此人的身份,已經昭然若揭了。
而最重要的是,忘塵魔君對於兩人的到來,似乎早有準備。
魔君魔君,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麵前,就是這樣的降維打擊。
這也預示著,二人將九死一生。
“你是,忘塵魔君?”方恒鼓起勇氣問道。
“忘塵魔君?你們都是這麼稱呼我的嗎?”
“看來,你的確已經蘇醒了。”
“對於我們魔界中人來說,蘇醒,應該才是常理。“
“看來,我們來晚了。”
“不,也許你們來得正是時候。”
方恒微微一愣,“此話怎講?”
忘塵魔君道:“我大概知道你的意圖,也知道你旁邊這位小友的意圖。”
“哦?魔君既然能夠洞察人心嗎?”
慧明和尚抬起頭,金光照耀,直透蒼穹,在視線儘頭,果真見到一襲白衣身影,正與自己對望。
“洞察人心倒不至於,隻是你們所追求的,在我眼中如同兒戲。”
“比如說呢?”
“仙器,力量,功法,典籍,丹藥……不外如是。”
慧明冷笑,“看來魔君並非我想的那樣睿智,更應該說是一種自以為是。”
忘塵魔君並不惱,“我見過你的宗門前輩,和你一樣的氣息,帶著悲天憫人的誌向,籌劃著更易天道規則的宏願,我說的可有錯?”
慧明沒想到,忘塵魔君竟然真的一眼看穿了他的目的。
這實在太可怕了。
能猜出他是為了磨煉神魂,或者渡化冤魂,都是有跡可循的?
可是,能夠猜出他為了勝佛的宏願,這事連他師尊普空都不知曉。
眼見慧明和尚沉默下來,方恒道:“不若魔君也猜一猜,我的意圖是什麼?”
忘塵魔君道:“攜帶著陰陽生死昊天鏡而來,你的目的更為單純。不過是答應昊天鏡,除掉鎮魔硯對嗎?”
“對,也不對。”
“哈,如果拋卻文字遊戲,你的對,是指除掉鎮魔硯,隻是其中一個目的。你最重要的目的,是為了守護身邊的人,對嗎?你所謂的修行,變強,都是為了這一個目的。這是你的道心。”
“如果有一天,因為彆的事情,放棄了守護身邊的人,便是你道心破碎之時。”|
方恒心緒大亂,的確如忘塵魔君所說,他所做的一切,都隻是為了保全自己,保全親友。
即便是對蘇成秀冷言冷語,也是不想讓他冒險。
然而,這一切都被忘塵魔君看穿,難道,他真的有洞察人心的能力。
“不用猜疑了,有昊天鏡在,你應該知道我身負道心魔種大法,你們的道心,在我眼前一覽無遺。”
“即便如此,我們依然要來此。”
忘塵魔君道:“為何如此執迷呢?難道你的宗門,沒有告知你需要放下嗎?”
慧明道:“放下的前提,是背負。我還沒有背負那麼大的宏願,又何來的放下?”
“那麼,你呢?小友?”
忘塵魔君這話,是對著方恒說的。
“我隻知道,我不會死。而你,從沉寂中蘇醒,實力能夠保存多少,還未可知。”
“看來,你們鐵了心,要與我生死一搏了。”
“這是我完成勝佛宏願的必經之路。”
“這也是我守護親友的必為之舉。”
忘塵魔君歎道:“知道嗎,你們當下的所作所為,全是魔族特質。”
方恒疑惑道:“為了自己心中的守護,這應該叫做堅定道心。”
“道心,與偏執,有差彆嗎?”
“道心,是心中秉持的正義,信念,精神,而偏執,是癲狂,是迷失,是墮落。”
“我很羨慕你,能夠擁有純粹的心靈。如果你經曆過我的一切,一定不會如此說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,也沒有興趣知道。但是,經受不住打擊,道心破碎,墮入魔道,便是豬狗不如。”
忘塵魔君竟然沒有生怒,而是十分平和得道:“如果,我從未墮入魔道呢?”
方恒愣了,“你什麼意思?”
“有沒有一種可能,仙界所謂的功法,修行到極致之後,就是如此的偏執?我隻是在仙君境界,就領悟了這種現實,才會有如今的下場。”
慧明和尚道:“修行到極致,應該是極致的良善,極致的純淨,極致的正義。你誤入歧途,墮入魔道,不是如此輕易可以遮掩的。”
“是嗎?極致的良善,便是放任凶惡猖獗。極致的純淨,就是任由黑暗侵蝕。極致的正義,便是邪惡的滋生開始。你的宗門前輩,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嗎?”
“這些就是你的歪理?”
“歪理?可歎啊,至理名言放在眼前,卻是肉眼凡胎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