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會兒,遠處傳來卡車“轟隆隆”的聲響,蘇萌開著卡車,在雪地上艱難地駛來,車尾揚起一片雪霧。
卡車在眾人不遠處穩穩停下,蘇萌從駕駛室跳下來,拍了拍身上的雪,說道:“車開過來了,咱們趕緊裝貨吧。”
趙全軍點了點頭,環顧一圈眾人,開始分配任務:“大壯哥、二壯哥,你們倆負責把那六頭麻醉的馬鹿抬到卡車後麵。”
“梁子,你帶著馬東江把青皮子開了膛,再扔上車!”
“蘇萌,你找個空箱子,把鹿胎放進去,再裝滿雪,好好凍著。”
眾人應了一聲,便各自忙碌起來。
馬大壯和馬二壯走到馬鹿旁邊,兩人對視一眼,同時彎腰,各自抓住馬鹿的一條腿,用力一抬,嘴裡喊著口號:“一、二、三,起!”
那馬鹿被他們穩穩地抬了起來,朝著卡車走去。
這馬鹿雖然被麻醉了,但身體依舊沉重,每走一步,馬大壯和馬二壯都顯得十分吃力,額頭上很快就冒出了汗珠。
趙全軍也沒閒著,他一個人就能抱起一頭馬鹿。
隨後趙全軍直接到車上去接馬大壯和馬二壯抬過來的馬鹿,然後把這些馬鹿都放在稻草上,避免它們受傷。
梁子和馬東江則來到狼群旁邊,看著那一堆死狼,兩人像是比賽一樣給這些狼開膛破肚。
趙全軍算是看明白了,梁子和馬東江的年齡相差無幾,這兩人眼下就是在這兒互相較量著呢。
年輕人,鬥勁兒足,誰也不服誰。
對於這種競爭,趙全軍是不可能插手的。
梁子要是連馬東江都製服不了,他也當不了生產隊的隊長。
蘇萌找來個空箱子,小心翼翼地將鹿胎連同胎盤羊水一起放進箱子裡,又裝滿雪,把箱子蓋好,搬到了卡車駕駛室後麵,那裡相對平穩一些,能保證羊水不會在凍上之前就漏出來。
眾人齊心協力,經過一番忙碌,終於把六頭活的馬鹿、一頭死了的母鹿還有二十幾頭狼都裝上了卡車。
馬鹿被整齊地堆放在卡車後麵,狼則被扔在了一邊,或者乾脆就讓馬鹿壓在野狼的屍體上。
裝完貨後,趙全軍又仔細檢查了一遍,確認沒有遺漏後,才說道:“好了,咱們上車,回家。”
眾人紛紛爬上卡車,蘇萌發動引擎,卡車再次“轟隆隆”地啟動,在雪地上緩緩行駛,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車轍。
等卡車開回到吉普車的所在地,趙全軍讓蘇萌去開比較好開的吉普,他又接手了這輛大卡車。
然後就隻有馬東江坐在趙全軍旁邊。
馬大壯和馬二壯去卡車後麵,看著那些馬鹿,避免馬鹿醒過來直接跳車了。
馬東江靠在車廂上,他現在還不能平靜:“三哥,今天可真是帶勁!我頭一次打獵,沒想到就跟青皮子乾上了,梁子哥說他小時候打獵的時候連跳貓子都抓不到呢!”
趙全軍笑了笑,問道:“打槍刺激吧?”
馬東江點了點頭。
“這可太刺激了,比留在村子裡乾農活強!”
果然,有句話說得好,不能給男人碰的東西有三樣。
女人!槍!還有就是釣魚竿。
男人一旦碰了槍,身體裡的某種欲望就會不斷地膨脹。
“那要不我送你去當兵?”趙全軍故意這麼一說,想要看看馬東江的反應。
“三哥,你可彆跟我開玩笑了,我家戶口本上我的文化水平是初小,連高小都沒上呢。”
馬東江一句話堵死了趙全軍接下來要講的事情。
1979年,想要當兵,怎麼也得是高小文化水平,或者是戴帽初中班畢業也可以。
等到八十年代後,部隊收人就會要初中文化水平以上的了。
“行,那當我白說。”
趙全軍也是初小文化水平,不過他要是想當兵,一堆人能夠當擔保人,條條框框沒那麼多。
馬荒子他們家在馬蹄屯一直以來都算是大戶人家。
沒想到馬東江也隻是上了一兩年小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