吱呀!
木門應聲而開。
出來的人剛好是調研組的組長龐立明。
龐立明在房間裡麵寫調研報告,聽到外麵有些吵鬨,而且還聽到了趙全軍的聲音,於是便打開門看了看。
他一看趙全軍就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,手裡還提著酒,臉色自然而然地變得很難看。
“趙全軍,我沒有跟你說過,我在興安的這段時間,讓你彆打我的主意嗎?”
龐立明知道趙全軍手裡拿著的酒肯定是要送給他的。
這茅台和五糧液加一起隻有幾十塊錢。
但再便宜的東西,真收下了,也會出大問題。
“龐組長,我是來找你的,但這酒是給我嶽父的。”
“正常人送禮,都是送兩瓶,再加兩條煙,沒人會送四瓶酒。”
“四這個數字,可不好聽。”
趙全軍這還沒說要送禮呢,人家就把趙全軍送禮的路給堵死了,那趙全軍轉眼就不承認這件事情了。
陸正德看到龐立明,也差不多明白趙全軍來招待所的用意。
“這位同誌,我女婿來招待所是來給我送酒的,你應該是誤會了吧?”
“麻煩問你一下,你是什麼職務,說話怎麼這個態度呢?”
陸正德擺起了二汽副總工的架子。
他在興安縣這地方,肯定不虛任何人。
“我是省調研組的組長龐立明,您應該是陸總工吧,不好意思,剛剛我說法過分了些,我向您和趙全軍同誌道歉。”
龐立明這人很死板。
但死板的人也不是沒有優點,他發現自己錯了,是真道歉啊。
“牛!”
趙全軍給陸正德豎了個大拇指。
像龐立明這種人,就是要陸正德來修理。
因為陸正德比龐立明更正直,身板更硬,學識更高。
“調研就好好調研,擺什麼領導架子,我們都是為人民服務,你們調研組難道不該想著為馬蹄屯那些村民服務嗎,拒人於千裡之外是什麼意思!”
陸正德果然正氣十足,開口就是為人民服務。
趙全軍站在一邊,笑著看陸正德怎麼拿捏龐立明。
“我.....唉.....”龐立明想要反駁,可根本找不到反駁的切入口。
因為龐立明知道陸正德是誰,大學教授,現在二汽的副總工程師,隻論職級,可能陸正德和他龐立明一樣。
可要是比其他的呢?
陸正德這個年齡當上二汽副總工,他還是搞技術的,肯定不會六十歲就退休。
現在國家要發展汽車工業,陸正德的前途那是一片光明。
可龐立明呢,在一個沒有含權量的職位上當個官,平時管的還是獸醫。
他想要往上升,那是絕對不可能的。
不管到哪,彆人都不把他當回事。
龐立明現在就是道路曲折走不完,前途光明也看不見。
所以龐立明壓根兒沒辦法跟陸正德比,他身上比陸正德強的地方,或許隻有一肚子的怨氣。
“怎麼?不服氣,想要爭論?旁邊就是會議室,我今晚不睡覺也要和你把這道理辯清楚!”
陸正德說著就要去會議室跟龐立明爭辯。
說是爭辯,其實就是陸正德單方麵的數落龐立明。
趙全軍看到嶽父為自己挺身而出,心裡暖暖的,決定夜晚回去後,好好對陸小曼。
但這時候,該他做好人了。
“爸,龐組長不是那個意思,他去馬蹄屯調研,也是為了鄉親們好,我剛好有些想法要跟他提,您拿著酒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趙全軍推著陸正德後背,拉著他往樓梯走。
可陸正德像是還沒有說過癮。
“阿軍,我跟你說,這種人,他們道貌岸然!表麵看上去都是為了老百姓好,但其實就是為了自己那點名聲!”
“你不要怕,要論給百姓做的實事,你做得比他們多多了!”
“幫軋鋼廠轉型,你讓幾百名興安人有了工作!”
“幫林場清狼患,又保護了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!”
“現在辦養鹿廠,給我們二汽提建議買車買資料,都是為了國家,為了百姓!”
“隻要咱們的一顆紅心向著人民,省長今天來了,都能噴噴他!”
陸正德這時候真像是個噴子,不過他說的話沒毛病,直接讓龐立明都要汗流浹背了。
趙全軍看老丈人這麼給力,心裡很是舒服。
但他沒忘了跟陸正德之間的關係。
這人設還是要保持一下的。
“爸,省長就在房間裡呢,我把他叫出來,您噴噴他?”
趙全軍故意把嘴巴貼到陸正德耳邊,這麼悄悄地對他說道。
陸正德頓時嚇得一激靈。
“噴什麼噴,我剛剛就是打個比方,唉,年齡大了,時間一到就犯困,我先回房間睡覺了。”
說罷,陸正德拿著酒,一溜煙便從樓梯上跑了下去。
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,陸正德才意識到被趙全軍給騙了。
真要是省調研組裡有個省長,哪怕隻是副省長,那縣裡和市裡的官員不都得過來伺候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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