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全軍把自己的行李都放到酒店房間後,他把牟中化給叫上了。
一塊去找錢航海說的那個汽車工程師家裡。
那個工程師叫閆鬆。
他家裡的生活條件應該在滬城算是很不錯了,今年三十六歲,是十幾年前的大學生。
這個閆鬆一直都是滬城汽車廠的技術骨乾。
他的學習能力又強,所以當日產汽車跟滬城汽車廠合資建廠後,閆鬆就成了龍國這邊技術成長速度最快的技術骨乾了。
閆鬆差不多把日產汽車那邊傳來的技術都給摸透了。
所以他才能把軒逸的小毛病給解決掉。
“這地方也太破了,他也不窮,怎麼不換個地方住。”
滬城的弄堂又濕又潮,現在還是冬天,一股過堂風吹過來,把人凍得瑟瑟發抖。
家家戶戶都把晾衣架探了出來,上麵掛著的衣服都在往下滴水。
趙全軍和牟中化要走的很小心才能穿過這麼一個地方。
“應該是他們家有房子,所以滬城汽車廠沒給他分房吧,我看錢航海給的這信息上麵說閆鬆沒有結婚,這不結婚,單位也不會給他分房。”
趙全軍想著這個閆鬆應該是老實人,因為閆鬆的工資並不低,他拿著錢肯定能跟彆人換大房子住。
可閆鬆還是跟家裡人擠在這裡,那隻能是他太軸了。
在滬城汽車廠,像閆鬆這樣的技術骨乾,一個月掙八十塊肯定有,到了上汽·日產合資廠,他們的薪資起碼翻了個倍。
這種工資水平在現如今的滬城,不能說人上人,那也是比較好的那一批了。
趙全軍和牟中化走到巷子儘頭。
“就這兒了,門牌號是對的,煙囪有煙,裡麵應該有人。”
牟中化比對了一下信紙上麵錢航海給的門牌號,確定這裡就是閆鬆的家,他然後就敲了下門。
“咚!咚!咚!”
“閆鬆在家嗎?”
上汽·日產合資汽車廠的全體員工在九月份完成海外訂單後,就全部放假了。
廠裡給了他們半年的時間尋找出路,這半年時間裡,隻發放基本工資。
所以這時候閆鬆肯定在家,除非趙全軍他們運氣實在是不好。
“來了,誰啊?”
閆鬆的家從外麵看就很破舊,門板上的紅漆基本全部掉光了,門把手也都是鏽跡。
他從裡麵把門推開,看到趙全軍和牟中化站在門口,瞬間就僵住了。
不過等閆鬆緩過神來,臉色立馬變黑。
“你們走,這裡不歡迎你們,趕緊給我走!”
閆鬆百分百認識趙全軍和牟中化,他日日夜夜裡在噩夢中驚醒,都能記起來出現在他噩夢中的那幾張臉。
其中就包括趙全軍和牟中化。
對於滬城汽車廠和現在的上汽·日產合資汽車廠的工人們來說。
趙全軍不是什麼殺鬼子的英雄,也不什麼民族企業家。
趙全軍隻是一個砸了大家飯碗的壞胚!
“砰!”
“喲,脾氣還挺大。”
閆鬆把門給重重關上了,他根本沒有要跟趙全軍和牟中化交流的想法。
不過想想也是。
閆鬆一心一意想要拯救上汽·日產合資汽車廠,他為此還把研究成果給了錢航海。
就這麼一個愛廠如家的技術人員,肯定不會想著跟趙全軍和牟中化深聊。
“董事長,現在怎麼辦?人家貌似不太吃我們這一套啊。”
牟中化抱著胸,一點都不在乎剛剛閆鬆的表現。
趙全軍雖然沒想到閆鬆對自己的意見有這麼大,但現在看到,其實也能接受。
畢竟閆鬆工作了十幾年的地方,要被趙全軍搶走了。
“我叫你來難不成是來看戲的?老牟你是稻殼·豐田合資廠的廠長,總廠廠長!”
“收購了上汽·日產,企業營收利潤上漲,你的工資也要跟著漲,這時候你不出力,讓我一個董事長打頭陣?”
趙全軍也不想被人罵,所以這忽悠人的事情,還是要牟中化來。
“行,拿一百塊給我。”
牟中化伸手找趙全軍要錢,趙全軍不知道牟中化在耍什麼把戲,但還是從錢包裡掏出了十張大團結給牟中化。
牟中化拿了錢轉身就走。
趙全軍很有耐心的在門口徘徊,等待牟中化歸來。
大概過了半小時,牟中化回來了。
他左手提著雞右手提著鴨,身邊還跟著幾個穿著灰藍色工作裝的乾部。
“方主任,這位是我們董事長,他看你們這條街道實在是太破了,怕老人們行動不方便會摔跤,所以提出要捐一筆錢給你們修路。”
牟中化一肚子的鬼主意,但他的鬼主意還是很管用的。
閆鬆可以不給趙全軍和牟中化麵子,但閆鬆還能跟當地的街道辦主任硬剛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