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亂,破碎,血氣衝天。
這是如今濱城戰場上最真實的寫照。
屍體堆積如山,血液流淌成海。
縱使濱城將士手段齊出。
各種各樣的法術神通鋪天蓋地。
可麵對那多達千萬之巨,猶如潮汐之水洶湧襲來的屍魔。
卻還是顯得那麼有心無力!
更不用說在這些屍魔當中,還有很多屍魔的實力突然得到了提升。
一時間,不知道有多少戰士死在了那些屍魔的手中。
也不知道有多少戰士死後被轉化成屍魔,對著他們這些昔日的戰友,大大出手。
如此此消彼長之下。
濱城將士節節敗退。
甚至就連副局長這個六品武帝境界的強者。
也在於一隻六品武帝境的妖魔交戰過後,銷聲匿跡,下落不明。
“嗒—”
“嗒—”
“嗒—”
水滴落下的清脆聲音在副局長的耳邊不斷回蕩。
朦朦朧朧間。
他睜開眼睛,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簡易的帳篷之中。
一圈又一圈的紗布包裹在身上,將他纏的如同一個木乃伊一般。
“這是哪兒?”
副局長下意識的問道,聲音沙啞,眼中滿是迷茫。
他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戰場上。
還在與那六品武帝境界的屍魔廝殺。
怎麼一晃眼,卻出現在了這裡?
“這是掩蔽部。”
“那個六品武帝境屍魔在與你廝殺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自爆了,你被重創昏迷,我把你救了回來。”
一個乾啞沉悶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。
副局長聞聲看去,便見男人推開帳篷門簾,從外麵走了進來。
在其身影闖入進副局長眼簾時。
副局長微微一怔,很是愕然。
因為眼前的人,仿佛被時光之手狠狠攥過,驟然榨乾了所有的水分與生氣。
臉龐上布滿了深刻嶙峋的溝壑。
像是被刀鋒劃過一般,刻除了許多的傷痕,深且密,觸目驚心。
他站在昏黃的光線裡,肩膀沉沉下墜,幾縷刺目的銀絲突兀地摻雜在他黯淡無光的發間。
深陷下去的眼窩蒙著一層揮之不去的灰翳,濃鬱的沉重和麻木的倦怠在他眸底醞釀。
整個人看起來儘顯滄桑!
“!!!”
“顏岩?”
“你怎麼變成這樣了?”
副局長滿臉愕然!
他上次和顏岩見麵的時候,就在幾個小時前。
那是的顏岩雖然狀態也不是特彆好,但那是因為他過度勞累,看起來起碼還在正常的範圍內。
可現在,怎麼才過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,顏岩就變成了這般樣子?
“這是發生了什麼?”
“還有,你剛才說的掩蔽部是什麼情況?”
“現在戰場的局勢如何了?”
剛剛醒過來,副局長的心裡此刻滿是疑惑。
見此狀。
顏岩的臉上咧出一抹僵硬的笑容:“看來你恢複的的確是差不多了,能起來嗎?我帶你去出看看,邊看邊說。”
“好。”
副局長點點頭。
然後就強撐著身子,一瘸一拐的和顏岩一起走出了掩蔽部。
剛走出來,他便看到了一些戰士正在不遠處挖戰壕。
戰壕挖的不深,但也無可厚非。
畢竟這些戰士的情況大多都不太樂觀。
身上負傷,靈力耗儘都是常態。
有不少甚至都斷了胳膊缺了腿。
但他卻驚奇的發現,在那戰壕的前麵,竟然構起了一道七八米高的牆!
“這是...”
“胸牆?”
副局長輕咦一聲。
胸牆,這是大災變之前的一種防禦工事。
因為在大災變前,人類還沒有掌握靈力,他們的主要進攻武器是槍。
於是,為了躲避敵人的攻擊,提升自己的存活率,他們便發明出來了一個防禦戰術——散兵坑。
也就是根據自己的射擊姿勢,在下麵挖一個坑,然後躲在裡麵進行攻擊。
而這個胸牆,便是散兵坑的衍生物,其作用,是用來防禦敵人的子彈。
隻是...
“這玩意早在六十多年前,就已經被淘汰了吧?”
副局長心中暗道一句。
在大災變後,全民修煉。
人們的攻擊手段早就變成了法術,神通。
威力極大。
完全不是一堆土所能夠擋得住的!
更不用說那些肉身實力強悍的妖魔了。
在它們麵前,胸牆完全沒有了存在的意義。
可現在,他卻在這裡,又看到了這個老古董。
這...
副局長本想說這樣的防線有什麼意義。
但話未出口,他眼角餘光不經意的一撇,卻看到那被血土覆蓋的胸牆之中,伸出了幾條樹枝一樣的東西。
他下意識的走近一看,在瞧清其樣子之後,瞳孔頓時一縮!
因為那並不是什麼樹枝。
而是一支支慘敗僵硬的手臂!
“!!!”
副局長心中一驚,隨即眼爆血絲,勃然大怒:“他媽的,誰讓你們用戰士的屍體當掩體的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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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就說這種老古董現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。
他就說為什麼在第一眼看到那個胸牆的時候,感覺那麼的怪異,有種發自內心的不舒服!
因為這,是由他們無數戰士屍體,所組成的防線啊!
“你們怎麼敢這麼做的?!”
“他們已經戰死了,連最後的安息都不行嗎?!”
副局長咆哮著,怒吼著。
他渾身都在顫抖。
因為他接受不了這樣的褻瀆!
見他這般,其他人皆是有些手足無措。
就在這時。
一隻手伸了過來,輕輕的搭在了副局長的手上。
副局長猛地看去。
就見到顏岩站在他麵前,滿臉平靜的看著他:“是我讓他們做的!”
此話一出。
副局長頓時就找到了宣泄口,他一把抓住了顏岩的衣領:“為什麼?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
“因為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。”
顏岩平靜道。
“在你昏迷的那段期間裡,我們被那些屍魔打的節節敗退,局勢越來越糟糕,也越來越失控。”
“現在我們距離城池僅僅隻有不到五裡的距離了。”
“如果我們再退,那些屍魔就將攻入城中。”
“到那時,局勢將會徹底失控,濱城也會徹底淪陷!”
“我必須要想儘辦法給我們爭取到一絲喘息的時間!”
“而這些同誌,他們戰死的唯一目的,就是為了保下這個城市。”
“既如此,我用他們的屍體作為防線,讓他們死後也能發揮出一絲餘熱,這難道有什麼不妥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