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白初踉蹌後退,高跟鞋鞋跟絆到雜草,人後仰摔了出去。
痛楚並未襲來,她倒入了溫熱的懷抱。
對上顧雲深恐慌的黑眸,這樣的神情,她從未在他臉上看過。
宋白初太過倦怠,理智分崩離析。
她夜視不好,眼前人與夜色交融,他的輪廓在她眼中越來越模糊,刀刻出來的冷峻弧度變了棱角,深邃的黑眸也成了黑白分明。
成熟穩重的男人,蒙著一層紗,回到了青蔥俊逸的年少。
她仿佛見到了十年前的顧雲深,沒有深沉內斂,隻有坦蕩張揚。
愛她,帶她到父親顧淮和母親周莉麵前。
發誓此生非她不娶,而他也做到了。
那時,幸福喜悅溢滿她心。
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接踵而至,周莉將她抱住了,害怕地喊,“小初!”
宋白初暈過去之前,慶幸地想,這一次她沒有再為他們流淚。
他們不值得她難過了。
她身體晃動了起來,聽到顧雲深的嘶吼,不知在喊什麼,似乎是醫生。
宋白初害怕地驚醒,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。
如果醫生來了,他們就會發現她還懷著孩子。
顧雲深會把孩子拿掉!
醒來,入目的是她和顧雲深在老宅的房間。
門外有說話聲。
“顧總,夫人小產不久,需要好好休息,不能受到刺激。”是唐小柔的聲音。
宋白初這才鬆了一口氣,跌回大床,冒出來的一身冷汗凍著她的心。
門被推開,顧雲深踱步而入,坐在床邊,拉住宋白初的手,“老婆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他查看了監控,宋白初站在那裡很久。
她一定聽到了他們母子所有的對話。
宋白初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,心有觸痛卻沒有痛覺。
哀莫大於心死,心死了也就感覺不到痛了。
她記得媽媽最難過的時候,是這麼對她說的。
顧雲深突然倒在她身上,將臉埋在她胸膛,有冰涼的液體滾入她胸口,他哽咽的聲音自她心尖震蕩,“老婆,你說說話啊。”
他想讓她說什麼?說她沒聽清?說她相信他?
還是歇斯底裡痛斥他背叛,讓他離開她。
然後,他會怎麼對付她?
顧雲深將宋白初抱得更緊,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,可她就是一言不發。
不知過了多久,外麵天光大亮,顧雲深放開了宋白初,“老婆,唐醫生說你需要休養,你這幾天在老宅好好休息。”
他拿走了她的手機,要斷掉她和外界的聯係。
她閉上了酸澀的雙眼,蜷縮一團,淚水還是從眼角滑落。
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,他要囚禁她。
可她再也不想自欺欺人了。
渾渾噩噩了一天,宋白初醒來時,夜又沉了。
她沐浴之後,換掉了身上禮服,發現卡地亞手鐲不見了,丟了就丟了吧。
她換上黑色居家服下樓。
傭人見到宋白初,目光閃躲,好像她輕鬆的樣子有多麼不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