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白初倒在懸崖邊,有人發現了她,朝著深淵呐喊。
“顧總,顧夫人找到了!”
“顧夫人不在懸崖下!”
繩索卻還在不斷地墜落。
所有人都慌了!
宋白初撲倒抓住了繩索,掌心被快速滑落的繩索劃出一道血痕。
她喉嚨撕裂朝著深淵下驚呼,“雲深!我沒有在下麵,你快回來。”
她的聲音在深淵回蕩,整個懸崖頂的人都聽清了。
可是,繩索擦過她掌心肌膚仍然不斷滑落。
保鏢們連忙抓住了繩索,可繩索不僅沒有停下,還突然急降。
“繩子起落由先生控製。”保鏢扶起宋白初,哀痛地說道,“夫人,先生恐怕已經……”
宋白初崩潰落淚,抓著保鏢,抓著專家,要他們想辦法,“不…會…的…”
保鏢和專家激烈的討論在她耳畔起伏,搜救直升機在頭頂盤旋,刺目的燈光花了她的眼睛,她淚眼婆娑坐在懸崖邊,腦海湧出許多顧雲深的音容笑貌。
她隻想離開他,從未想過讓他死掉。
他曾是她的救贖,將她拖出了泥潭。
母親辭世之後,他是她的一切。
她捂住了痛楚的心。
她曾愛他至極。
巨大的痛楚壓得她喘不過氣來,有什麼東西不斷從她身體流逝,她想抓也抓不住,她強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,聲音沙啞,“等不到天明瘴氣散,現在就讓搜救隊背著氧氣筒下去。”
她說完這句話,眼前的視野陷入了黑暗,全身力氣瞬間被抽離,失重地倒了下去。
耳邊驚呼聲不斷,她落入了冰冷的懷抱,顧雲深的臉鑽入腦海,憂鬱擔心又飽含深情的目光正看著她。
耳邊‘嘀’的一聲響。
這個瞬間,頭頂有一束光。
她似乎聽到了媽媽的呼喚。
媽媽撐到了她十八歲那年,為她舉行了盛大的成年禮,也是她的訂婚禮,將她托付給顧雲深。
她好想媽媽。
身體輕飄飄起來,耳邊有克製隱忍的聲音。
“我不許你死,聽到了嗎?”
隨後是遠去的怒吼,“讓直升機下來,立刻飛去醫院!”
是顧雲深冷若冰霜的聲音。
“快!她心臟停跳了!”
直升飛機上,顧雲深朝著飛行員怒吼,他趴在宋白初身上,雙手按住她的胸膛,快速用力地擠壓她的心臟。
他吻上她的唇,氣息吹入她的肺腑。
他繼續強壓她的心臟,“老婆,想想航航,求求你,不要放棄!”
直升機落在醫院頂樓,早已等候的急救醫生將宋白初抬上病床,推入了電梯間。
顧雲深繼續給她做心肺複蘇。
他想起訂婚禮前夕,秦淑蘭拉著他的手,和他說,“雲深,小初有家族遺傳的心臟病,撞見他父親出軌的時候病發過一次,也會有下一次。”
顧雲深第一次見到宋白初就是在醫院。
從此,守護她成了他的習慣。
秦淑蘭連夜帶著宋白初來到a城,是因為a城有頂尖的醫療團隊,是為了救宋白初的命。
“她不一定能為你生下繼承人。”
“雲深,你還會繼續愛她嗎?”
他堅定不移地說,“會。”
秦淑蘭笑了笑,“那我就把小初交給你了,但是雲深……太早遇見驚豔的人,會誤以為她就是餘生唯一。你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考慮許多現實的問題。”
秦淑蘭安排了宋白初出國留學,“答應我不要去找她,讓她獨立成長。如果距離不會成為你們感情的阻礙,那你們以後會一直幸福下去。”
淚水從顧雲深眼眶跌落在宋白初失去血色的臉。
耳側“嘀,嘀,嘀”響,心跳監測器突然有了活力。
宋白初被推入了手術室,心臟搭橋手術。
手術同意書上,顧雲深按住自己顫抖的手簽下了名字。
醫院長廊,斜陽一點點爬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