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硯安俯視宋白初的眉眼,在昏暗的視野中,她眉眼溫婉柔美。
他大手輕貼她臉頰,捋了捋她淩亂的發,“想要什麼?”
他想給她的,是他的心啊。
宋白初握住了沈硯安緊貼她臉龐的手,“一個心願,好不好?”
“是什麼?”
“等我想到告訴你,你一定要滿足我。”
“我做得到?”
“嗯,你做得到。”宋白初不吝嗇誇獎,“局座……不……不對……我老公……無所不能……”
她從他懷中下來,朝浴室而去。
手就被他拉住了。
她回頭,對上他的目光。
視野昏暗,她看不清他眸子裡的深情,他也看不清她目光裡的哀傷。
他纏她的手……
耳邊敲門聲斷斷續續,哭聲也是。
他隻能鬆開,許諾她,“想要什麼都可以。”
她反握他的手,人就被他拉了過去,抱在懷裡。
他吻她,不舍得。
他心有餘悸,她能讓他高興,轉眼,也能讓他悲傷。
門外哭聲喧天……
院子,小廳。
沈如宜哭得抽抽搭搭,雙眼通紅,“我哥騙我的,是不是?”
“雲深哥,不會這麼做的。”
“他不會雇凶殺人。”
“嫂子,你說句話啊。”
宋白初坐在沈如宜身邊,給她擦淚,“事情還沒調查清楚,暫時沒有證據指證他。”
“可你們都認為是他?”
“嗯。”宋白初點頭,“他……”
“他可能是為了槍殺你哥,也可能是自導自演了一出為我中槍的苦肉計,想讓我回心轉意。”宋白初頓了頓,觸及沈如宜錯愕的目光,“後者的可能更高。”
宋白初得知此事,侵入了派出所案件係統,查看了顧雲深當時中槍的手術記錄和案卷分析。
他跟殺手要同時起身,才能擋下那枚子彈,子彈的位置剛好不足以傷及肺腑。
他們是預謀。
沈如宜神色僵住,豆大的淚珠砸在宋白初手心,燙人。
沈如宜看到宋白初脖子的吻痕。
剛才房間黑暗,但她還是看到了她和哥哥糾纏的輪廓……
沈如宜手按著胸口,感覺心好痛。
為顧雲深而感到痛苦,宋白初完全走出了他們婚姻破裂的陰霾,她和哥哥這麼幸福,而顧雲深卻還在苦苦掙紮。
她覺得顧雲深好可憐。
“拿命來挽留你?醫生說子彈但凡偏移一毫米,就會射中他的心臟。”沈如宜失控地抱住宋白初,“嫂子,他為什麼這麼愛你,為什麼時至今日還不肯放手。”
宋白初想起與顧雲深初次相見,她坐在窗邊,他說:“妹妹,坐在那裡很危險。”
她不肯下來。
他走過來坐在她身邊,抱住她的腰,往窗外托。
她嚇壞了,縮回身子,摟住了他的脖子。
他看著她,“再有下次,把你扔下去。”
他就這樣闖入她的世界,把她嚇哭,又被周莉教訓,不得不來哄她開心。
後來,他每天來哄她開心。
那時,他也穿著病服。
他常年住在醫院。
直到,她出院,他也出院了。
她不知道他得了什麼病,沒有一點兒症狀。
他說遇到她,病就好了。
她是他的藥。
宋白初不知道怎麼和沈如宜解釋,哄了沈如宜很久。
兩人回到聚會廳,秦鶴川就攔住了她。
當著林晚秋,沈國良的麵。
“阿姨,硯安和小初的婚禮什麼時候補辦?我好給小初準備嫁妝?”
“嫁妝?”林晚秋問。
“阿姨,小初是我大姑的女兒,是我的表妹。大姑不在了,當然由我這位表哥準備嫁妝了。”秦鶴川理所應當地說道。
林晚秋和沈國良錯愕地看向了宋白初,“小初,你母親是……”
“秦淑蘭。”宋白初說道。
兩個人腦海裡湧出了不堪回首的記憶。
“伯父,伯母認識我母親?”宋白初看兩人表情錯愕。
“認識。”林晚秋輕輕拉住了宋白初的手,“沈家和秦家親近,你母親比我們小幾歲,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。”
“她在三十幾年前突然失蹤了……我們還以為她死了。”
“想不到她去了a城,還有了你。”
林晚秋想起了宋白初的身世,也了解過她母親被丈夫背叛的事,想不到她母親會是淑蘭,而且很年輕的時候就走了。
“妹妹,我沒有騙你,你是我秦家女。”秦鶴川上前了一步,迫不及待想宣告宋白初的身份。
“你對小初做出那種事情,還有什麼臉來認她。小初即使是淑蘭的女兒,也不會是你秦家女。”林晚秋想起過去的事,怒火中燒,“到底是誰給秦家發的請帖,再讓我發現就辭退了。”
話裡有明顯的逐客之意。
沈國良顧念秦家老爺子對他父親的救命之恩,不想鬨得太難看,“小川,你先回去吧。”
董勤看著這一切,耳邊是蘇漾剛才的一番話。
[我到的時候,宋白初剛從彆墅出來。]
[在宋白初走後,顧雲深請的計算機專家,那個外國人,抱著自己燒焦的電腦哀嚎,說:秘鑰什麼的,破壞了一切……]
[當時彆墅隻有顧雲深、顧雲慧、周莉,那個外國人,和宋白初……]
董勤玻璃鏡片閃過暗芒,找到你了!秘鑰!
想不到他的妹妹和秘鑰會是同一個人!
董勤朝著宋白初走過去,垂落的手攥成拳,眼底陰鷙深深。
而另一個黑影突然閃到他麵前,阻擋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