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微收起了手機,迎視走來的宋白初。
“夏微,你人好點嗎?”
夏微想起自己請假的理由,點了點頭,“謝謝夫人關心。”
夫人?
宋白初詫異,為什麼他們突然喊她夫人?
齊治也是這樣。
他們很久以前會喊她小初,後來和沈硯安登記之後,他們就喊她宋小姐。
現在喊,夫人?
“夏微,你沒事就好。”
“你昨晚約我,想和我說什麼?”宋白初問。
夏微看著宋白初純淨的雙眸,想起倒在她腳邊的董勤。
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對宋白初好?
董勤甚至為宋白初丟了命。
而宋白初一無所知。
她昨夜因此頻頻夢魘,睡都睡不著。
宋白初怎麼能一無所知,怎麼能心安理得被沈硯安護著寵著。
她應該下地獄。
夏微靠近宋白初,凝視著她的眼睛,“局座,有一位紅顏知己。”
“紅顏……知己?”
宋白初漂亮的平靜的雙眸,微微垂下去,搭在身側的雙手,攪在了一塊。
聲音很淡地問,“認識很久了嗎?”
“嗯,五六年了吧。”
“局座每年都去看她。”
夏微見宋白初神色傷感,解鎖手機,點開了相冊,“就是她。”
宋白初的目光觸及了照片中,站在沈硯安身側的女人。
女人長相明媚大氣,身材高挑,一雙含情眸,凝視著沈硯安。
照片中,沈硯安正與她對視,眼中含著笑意。
他的手,搭在她手臂上。
“可能隻是過去式,畢竟局座最後娶的人是你。”夏微淡淡說了這麼一句。
“也有可能是她不肯嫁給局座,她不在這,在西雅圖。”
她看著宋白初難過的模樣,又補了一句,“局座和你登記之後,還去看望她。”
宋白初神色怔住了,聽到航航和念惜的呼喚聲,朝著彆墅門口看去。
她的兒女正與沈硯安說說笑笑。
她看過去的瞬間,對上了沈硯安的回眸。
宋白初壓低了聲音,“她是非常優秀的女人嗎?”
“嗯,”夏微看著宋白初黯然神傷,加重了語氣,“她是著名的心胸外科專家,在西雅圖非常知名。”
溫熱的風,揚起了宋白初的發尾。
宋白初揚了揚小臉,逼退眼中濕意,“謝謝你告訴我,夏微。”
她笑著走向了她的兒女和沈硯安。
沈硯安為她拉開車門,握住她的手,送她坐進去。
她聽著他叮囑。
“開慢點。”
她點頭,目光落在他的大手。
他是沈硯安。
沈硯安不會隨便把手搭在任何人身上。
他們婚後在基地,同一屋簷下相處了一年,他沒有碰到過她,哪怕一次都沒有。
後來,他們決定以真夫妻相處。
他才吻她,抱她,要她。
夏微,沈硯安近身最久的一位女性。
她從未見過沈硯安不尊重夏微的意願,與夏微相處時,他從未突破過夏微的親密距離。
他尊重所有人,更尊重女性。
宋白初驅車離開香公館,帶著她的兒女。
倒後鏡中,矗立目送她的那抹挺拔的身影漸漸遠去。
他隻是因為責任,才那樣好。
無論是誰成為他的妻子,都是一樣。
宋白初笑著將念惜和顧宇航送入學校,回到駕駛座。
她趴在方向盤上,強忍的淚水潰堤。
還有12天。
可,她快要撐不下去。
…
結束晨會,沈硯安接到了顧宇航的電話。
“你媽媽早上哭了嗎?”
“可能是太想念你外婆了。”
“你外婆的忌日快到了。”
“要乖一點,不惹她生氣嗎?”沈硯安淡淡笑了,“做自己就好,航航。”
他那麼乖,她反而很緊張。
“嗯,我會關心她。”沈硯安結束了通話,笑意未達眼底已被收斂。
他看向齊治,“鑒證科有結果了嗎?”
“照片上的小男孩是董勤。”齊治說道,“但三十年前的房子,遭大拆遷,很難找到是在哪裡拍的,他們還在努力分析。”
“董勤,也還在找。”
沈硯安淡淡說,“辛苦你了。”
他伸手接過了齊治手裡的文件。
齊治心裡歡喜,開始下一個議題。
今天是一個全新的開始。
沈硯安還沒就職,已經站在了高層領導的隊伍裡,迎接外賓,參與合作論壇。
他耀眼如斯,星光璀璨。
他從容淡定,仿佛隻是,輕輕地走到了這裡。
而齊治激動不已。
他不會容許任何人,阻礙沈硯安的仕途。
夏微也不可以。
…
宋白初離開學校去了派出所,給顧宇航和秦念惜辦理了護照。
她回到公司。
她公司對麵開了一間琴行,聽到優美的琴聲流暢地傳出來。
她詫異。
宋白初記得,對麵是顧雲深的新公司,怎麼變成了琴行。
她腳步頓在了玻璃牆前,看到了顧雲深坐在了琴行的中央,雙手觸及黑白鍵,優美的琴聲從他指尖款款流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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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憶,猛地襲來。
顧雲深15歲執掌顧氏,是直接從顧家爺爺手裡接棒。
顧淮,紈絝子弟,年少風流,中年出軌,背叛了周莉。
三年後,顧淮與周莉決裂,周莉手捧顧家爺爺的遺囑,為顧雲深保住了顧氏。
而,顧淮卷走了顧氏所有流動資金。
讓顧氏成為了空殼公司。
那時,顧雲深18歲。
也是那時候他們相遇了。
相遇在醫院。
醫院大廳停放著一架白色的鋼琴。
不知為什麼人停放,從未見人彈過。
某一天,她觸碰了黑白鍵。
後來,顧雲深每天都會在那兒彈琴。
她會坐在他身邊,偶爾調皮地按一按琴鍵打斷他。
如果顧淮是一位合格的父親,顧雲深說不定會是一位鋼琴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