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沉淵薄唇緊抿,臉上浮現出難以捉摸的神情,眼神裡帶了些許自嘲。
“哼,我羞辱你?林染,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。”
林染一臉平靜,直刺他心底。
“你自己沒有愛的勇氣,就嘲笑彆人,希望把彆人愛的勇氣都撲滅,就和你一樣了。”
愛,從來都不是一件值得嘲笑的事。
陸沉淵沒想到,林染平時看起來那麼幼稚,也有這樣洞若觀火的時刻。
他身體猛地一僵,眼神瞬間變得冰冷,猶如寒冬臘月的冰霜,語氣充滿了嘲諷與不屑。
“嗬,愛?你以為我會在意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?你太天真了。”
怎麼會不需要呢?
物質基礎保護了人的身體,愛保護了人的靈魂。
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。
林染忍不住歎了口氣,說道:“彆吵架了,輪椅早點送過來吧。”
男人雙手抱臂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病房裡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,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輪廓。
他眼中的冷意未消,語氣越發冰冷。
“急什麼?我既然答應了你,自然會送到,但你彆以為這樣就能改變什麼。”
林染無奈地歎了口氣。
陸沉淵,永遠都不會好好說話。
“怎麼?這般看我,是對我還有什麼不滿?”
“沒有了,你隨意吧。”
“隨意?林染,你記住,在這段關係裡,從來都由不得你隨意。”
她隻好輕笑一聲:“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麼,你真的好奇怪啊。”
但就算這麼沒耐心的陸沉淵,卻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,有他陪著,林染很快放鬆睡著了。
像是白噪音一樣。
她的呼吸逐漸均勻,睡得很香甜。
陸沉淵靠著她的床,側頭看著她的臉,一字一頓輕聲說:
“林染,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心……你的命,我說了算。”
林染睡了很久,直到天完全黑了,才突然醒來。
她好奇地打量四周,說道:“我怎麼又來醫院了?”
陸沉淵也被她吵醒,聞言輕嗤一聲,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:
“怎麼,在彆墅尋死覓活把自己作進醫院,現在反而一副茫然的樣子。林染,你這是失憶了還是裝傻?”
林染好想把他毒啞了。
好好一個啞巴新郎,為什麼長了嘴。
她傷心了:“我剛才有點記不清了,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彆裝可憐,你現在這副樣子,不會讓我有絲毫的憐憫,以後少做那些愚蠢的事,不然……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林染打斷他的話,朝他瞪眼睛。
陸沉淵被她瞪著,不僅沒有生氣,反而覺得她此刻的樣子有點可愛,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些許。
“怎麼,瞪我就能讓你的腿好起來嗎?”
這人說話怎麼紮心呢。
林染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倒了下去,躺在床上。
陸沉淵見她如此模樣,眉頭微蹙,心中五味雜陳,沉默片刻後,緩緩坐到床邊。
他聲音低沉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,安慰她。
“彆這麼垂頭喪氣的,你的腿會好起來的,到時候……”
“好不了了。”
“說什麼喪氣話,你是我的前妻,不能落下殘疾。”
她目光殷切地看著他,問道:“我的輪椅呢?買了沒有?”
陸沉淵已經幫她定好了,麵上卻顯露些許戲謔,似笑非笑繼續逗她。
“這麼急?你的腿還沒完全好,坐輪椅的時間長了血液流通不暢,不利於恢複。”
林染急了:“你到底買不買?”
男人好心情地緩步來到她身前,俯身至她耳畔,呼吸噴灑在她耳廓,嗓音低沉蠱惑:
“染染,撒嬌對我沒用。”
林染傷心極了,像是霜打的茄子,狗男人居然耍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