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中人呼吸逐漸平穩，陸沉淵卻睜開了眼睛。
他在黑暗中突然出聲，語氣中滿是落寞。
“你就這麼想離開我？”
清晨，天色剛蒙蒙亮，林染就悄悄起身，踮著腳尖輕輕離開了房間。
開門的時候，不小心發出了一聲短促的，吱呀——
林染慌亂地回頭看床上的陸沉淵，他依舊呼吸平穩，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。
還好。
她輕手輕腳地下了樓，發現根本不認識路，在花園裡就轉了半天，連大門都沒出去，隻好偷偷回來。
帶著些清晨特有的寒涼氣息，鑽進陸沉淵的懷裡，假裝睡覺。
他懷裡很溫暖，居然睡得這麼死，把家偷走了都不知道。
林染咬牙切齒，暗暗腹誹，在他懷裡拱了拱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。
陸沉淵其實早就醒了，感覺到她回來，心裡鬆了口氣，故意裝睡，將她摟得更緊。
她在他懷裡掙紮半天，才把腦袋露出來，喘勻一口氣。
頭上傳來男人似笑非笑的聲音。
“你去哪兒了？”
“我去廁所了。”
林染張嘴就胡扯，臥室有衛生間，哪用得著去花園裡找廁所。
陸沉淵沒有拆穿她，繼續合著眼睛，輕聲說道：
“下次彆去那麼久，我會擔心的。”
“好。”
她乖巧答應，用腳把帆布包踢到一邊去。
被子裡好暖好舒服，沒一會兒，她就困倦上來，又睡了過去。
男人等她再次睡著，睜開了眼睛，看著身邊女孩安靜的睡顏，心中五味雜陳。
他起身拿起她的帆布包，走到客廳翻找了起來。
看了之後，被氣笑了。
帆布包裡隻放了兩個小麵包，一瓶水。
“嗬，這是打算離開我後，在路上吃的嗎？”
林染的確是準備的乾糧，可她沒想到，彆墅區這麼大，而且附近連個公交站都沒有。
陸沉淵捏緊手中的麵包，指節因力度過大而有些泛白。
“你還真是……就這麼想逃離我？”
林染睡了一會兒，感覺身邊的溫度下降，伸手一摸，隔壁位置空了。
她便一下子坐了起來。
“醒了？過來。”
陸沉淵站在落地窗邊，背影在晨曦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孤寂。
林染從背後走近他，雙手很自然地環住男人的腰，從背後抱住了他。
男人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，隨後放鬆了下來，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你……不打算離開了？”
她把小臉貼在他的背上，輕聲回答：“我沒有地方去。”
男人轉過身來，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，眼中的陰鬱散去了些。
“那就留在我身邊，我會照顧你的。”
她把頭埋進他懷裡，聲音裡帶了些鼻音。
“可是你罵我罵的好難聽，我有一點難過。”
陸沉淵將她擁入懷中，輕吻著她的額頭，語氣罕見地帶上了懇求。
“我為我之前的話道歉，彆離開我，好嗎？”
“好。”
她覺得自己一向是個大度，很好說話的人。
陸沉淵心中欣喜，緊緊地抱著她，仿佛想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。
“答應了，可就不能反悔了。”
林染自從療養院回到了彆墅，就覺得陸沉淵的態度很奇怪，搖擺不定，讓人捉摸不透，似乎有什麼事在瞞著她。
她捧起男人的臉，認真問他：
“老公，你愛不愛我？”
陸沉淵猛地聽到她的稱呼，心裡不禁一震，低頭看著她，眼神變得柔和。
她都有多久沒有這麼叫自己了，除了新婚那會，她後來很少這麼叫自己。
“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？”
“真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