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銅古鏡映出蘇瑤蒼白的臉,鏡麵突然浮現蛛網裂痕。她望著鏡中倒影,心口饕餮圖騰竟開始逆向遊動,鱗片邊緣滲出黑血。
"你早就知道。"林凡擦去嘴角血漬,破碎的青銅小劍在他掌心重組,劍身浮現出與古鏡相同的雲雷紋,"從藏書閣初見時,你就戴著這麵鏡子。"
趙虎突然跪倒在地,手中星隕晶炸成齏粉。那些星光沒入他瞳孔,原本忠厚的麵容變得陰鷙如鬼:"少俠可知,三百年前星隕閣為何被屠?"
話音未落,藏書閣地磚突然塌陷。眾人墜入寒潭,刺骨潭水淹沒頭頂的刹那,蘇瑤看見潭底矗立著青銅巨門。門環上饕餮雙目嵌著的,正是他們方才打碎的星隕晶。
"閉氣!"林凡攬住蘇瑤腰身,噬星之力在兩人周身結出冰晶繭。潭水倒流間,他看見蘇瑤後頸浮現出與青銅門相同的星紋——那是用饕餮血繪製的封魔印。
刺目的金光穿透水麵。潭底祭壇上,九具身披星紋鎧甲的骸骨呈北鬥狀排列。中央石台上,半截斷劍正與林凡手中劍產生共鳴,劍柄鑲嵌的珠子,分明是趙虎懷中失蹤的星隕晶核心。
"原來如此。"蘇瑤指尖凝聚冰刃劃開衣袖,露出遍布灼痕的手臂,"執法堂換令牌,是為收集佩戴者的星辰氣息。"
祭壇突然震動。骸骨手中的青銅劍同時指向林凡,那些劍身銘文與古鏡裂痕完美契合。林凡眉心星圖驟亮,斷劍殘片竟自動嵌入他手中劍的裂痕,劍身浮現出三行古篆:
以星隕為鞘
以饕餮為引
斬業非斬人
潭水突然沸騰。趙虎七竅噴湧著黑霧,手中星隕晶碎片化作鎖鏈纏住青銅巨門。門縫中滲出銀白骨粉,落地即生根發芽,眨眼間長成布滿人臉的藤蔓。
"三百年前,我師尊用九轉噬星體封印饕餮。"趙虎聲音忽男忽女,藤蔓纏住蘇瑤腳踝,"可惜封印需雙生魂魄為祭,星隕閣十二位長老,皆成了劍鞘!"
林凡揮劍斬斷藤蔓,碎屑在空中凝成星圖。那些光點墜入他眼眸,識海中浮現出駭人畫麵:星宮主殿地底,無數身披星紋鎧甲的屍體堆成京觀,每具骸骨天靈蓋都嵌著青銅鏡碎片。
"小心!"蘇瑤旋身將林凡推向祭壇邊緣。她心口饕餮圖騰突然離體而出,化作實體撲向青銅巨門。那怪物利爪撕開裂隙的瞬間,門內湧出的銀光卻在林凡劍上凝成鏡麵。
鏡中映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畫麵:蘇瑤站在屍山血海中,腳下踩著林凡支離破碎的軀體。她手中握著的不是冰魄鞭,而是沾血的青銅梳。
"破妄鏡!"趙虎突然狂笑,七竅湧出的黑霧在鏡麵凝結成鎖鏈,"你以為蘇瑤真是星隕閣遺孤?她不過是..."
劍光乍起。林凡手中斷劍突然暴漲三丈,劍氣化作饕餮虛影咬碎鏡麵。青銅碎片割破他臉頰的刹那,蘇瑤聞到了熟悉的沉水香——那是她繈褓中便佩戴的養魂香。
祭壇轟然炸裂。三人墜入虛空裂縫,耳邊響起蒼老歎息:"三千年了,噬星劍主終於等到星紋容器..."
凜冽寒風撲麵而來時,蘇瑤發現自己躺在北荒雪原。月光將她影子拉得很長,末端竟連接著座巍峨冰山。林凡正在不遠處調試羅盤,羅盤指針瘋狂旋轉,最終指向冰峰頂端閃爍的青銅光點。
"這是..."趙虎從冰縫鑽出,手中攥著半塊染血的青銅鏡,"星宮禁地冰魄崖,傳說中藏著能重鑄天道的..."
話未說完,冰峰突然射出七道光柱。光柱交織成牢籠,將三人困在陣中。林凡手中羅盤炸裂,齒輪碎片嵌入他掌心,竟在皮膚表麵凝成微型星圖。
"果然帶著噬星體氣息。"清冷女聲自雲端傳來。素衣女子踏月而至,腰間玉佩與執法長老那枚形製相同,卻刻著星宮雲紋,"交出青銅小劍,留你們全屍。"
蘇瑤突然按住心口。饕餮圖騰不受控製地遊出體外,與女子玉佩產生共鳴。那些黑霧凝成的鱗片竟開始剝落,露出下麵銀白色甲殼——那是與林凡劍身相同的材質。
"星紋容器需定期喂食。"女子輕撫玉佩,冰棱自她袖中激射而出,"上個月你們在星隕閣地宮吞噬的守閣弟子,夠撐到今夜子時麼?"
林凡突然笑了。他抹去臉上血痕,劍尖挑起的雪花在空中凝成星軌:"多謝仙子提醒,"噬星劍嗡鳴出鞘,"該討教真正的天道了。"
劍光劈開光柱的刹那,蘇瑤看見驚人真相——女子背後懸浮著七十二柄青銅劍,每柄劍的紋路都與林凡手中劍完美契合。而更令她戰栗的是,那些劍柄鑲嵌的珠子,分明都是星隕晶核心。
冰山突然崩塌。露出內部龐大的青銅宮殿,殿門門環上的饕餮雙目,正緩緩滲出與趙虎眼中相同的黑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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