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庸?
一個平庸之人能到元嬰?說出去誰不說你胡說八道!
陳良嚴重懷疑這位宗主有些過分謙虛了。
從他的話能聽出,計春明與呂長老是一輩人,呂長老都沒能道元嬰,而他卻到了。
這難道還不足證明天賦?
對於他的話,陳良是一句也不信,真信了你是平庸的,我就是癡呆的。
計春明仍在說著,“可是啊,我卻成了宗主。”
“宗門大亂,崔師兄強行突破金丹,又以大玄墟擊退強敵,震懾環伺之輩。”
“呂純以築基提劍前往各宗拜訪,以劍挑各宗弟子重新打出太玄威名。”
“我隻能看著,因為我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。”
他遠遠與陳良雙目對視,說道:“修煉。”
“待我突破那日,呂純便找到我。”計春明無法忘記當初自己得知要成為宗主時的錯愕和激動,“他讓我當宗主,讓我作為太玄門最堅實的護盾與劍存在著。”
說著,計春明的手指不自覺扣緊。
他以為自己能大展拳腳,可一切都錯了。
腦海裡響起呂長老當初找到自己時說的話。
“春明,宗門需要一個宗主,這個宗主隻能是你。”
可笑他當初認為那是對將宗門交給自己的認可,一心想著如何帶領宗門回到巔峰。
錯了,一切都錯了。
計春明笑出聲,是自嘲的笑。
他抬手捂著雙眼,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太玄殿內。
陳良手心出汗,總不能是自己喂藥過度導致宗主腦子出了毛病吧?
計春明自嘲笑夠了,他仰頭望著大殿,“你可知道,他選中我的緣由是什麼?”
不待陳良回答,他自顧自說道:“修煉,因為我隻會修煉,不需要鑽研法術攻伐之道,隻需要修煉即可。”
“宗門內外事情,由各長老決定,我隻需拚命修煉,不聞外事。”
計春明苦澀自嘲:“我就是一個擺設,也是一個傀儡。”
陳良好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東西,他瞳孔收縮,難不成宗主與長老們不和?
那告訴自己的原因是什麼?
是想要拉攏自己?可一個內門弟子有什麼好拉攏的?
還是要自己在春華峰當臥底?
陳良腦海裡閃過許多念頭,他不清楚計春明和自己說這些的原因是什麼?
“我拚命地修煉,一個閉關便是幾十年。”
計春明說:“這段時間,源源不斷的天材地寶送入我的洞府供我修煉。”
這不是好事嗎?
陳良麵色古怪,能躺著修煉,還不是好事嗎?
似乎是看出陳良的詫異,計春明苦笑道:“你覺得這是好事?可我告訴你,任何事情都需要相應的代價。”
“而我的代價便是......”
計春明緩緩吐出一個字,“死。”
陳良驚疑不定。
計春明搖頭失笑,“我不知你家境如何,但你應知道凡人飼養家畜,為的是養肥後宰殺,我便是那頭家畜。”
話語落下,陳良腦中閃過下墜的懸劍峰,登時汗毛豎起想到什麼。
“傾全宗之力,將我抬到金丹九層,不修法術,隻有境界,如何殺人?”計春明仿佛旁觀者一樣,說出自己的一生。
想到呂長老把懸劍峰帶到天羅宗,陳良艱難吞了口唾沫,硬著頭皮地說出自己的猜測:“天劫?”
計春明眼中露出欣賞之色,頷首說道:“正是天劫,數百年苦修,隻為一朝天劫。”
待計春明突破元嬰之際,便是家畜已肥之日。
他好似呂長老手中的劍,所發揮的作用,以天劫帶走陸沉舟,或者是用來打破天羅地網大陣。
對於不善攻伐的他而言,無一例外,結局都是死。
想到這裡,陳良後背發涼,這些真的都是長老們想出來的?
“我活了下來,我也不知道,這是呂純為我留下後手,還是陸沉舟過於強大。”計春明恍惚說道,“也許上天弄人,我被你帶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