胃出血,出血量挺多的,檢查完,黎安便被送進手術室裡。
手術室外麵,吳錚來回地踱著步子。
祁晏隻是坐在那裡,但整個人卻像是被抽掉了靈魂一樣,失魂落魄的,麵上隻剩頹然。
吳錚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,哪怕當年黎安跟他分手,他也難過,痛苦,但也沒到這種程度。
“彆太擔心了,黎安會沒事的。”
“我為什麼要跟她說那句話呢?都是因為我,她才會這樣的。”
他聲音很輕,在夜晚的醫院走廊裡,更顯的空曠。
吳錚也不知道他這話是說給他聽,還是說給自己聽的。
隻是看他這般,他不免心生不忍:“胃出血不是一時造成的,你也不用太內疚了。”
“如果我沒有跟她那麼說,她就不會那麼著急,難過,可能就不會吐血,就不會這麼嚴重了。”
吳錚歎了一聲,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才好,隻是說:“安安的家人都不在這裡,她手術完,你還得照顧她,彆自己先垮掉了。”
聽到這話,他才有了些動作,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,似乎找回些精神:“嗯。”
“聊聊?”
何牧是在來醫院的路上,祁晏用黎安手機給他打的電話。
畢竟是在北城長大的,家裡的關係也都在北城,他在醫院不是沒有認識的其他人。
可在當時,祁晏第一個想起的卻是何牧。
也是因為他,黎安才能這麼快被送進手術室裡。
“嗯。”祁晏站起身來。
“出去聊吧。”何牧又說。
這次,祁晏卻沒有應,他先是看了吳錚一眼。
吳錚瞬間懂了他的意思:“去吧,我會在這裡,有什麼事我給你打電話。”
他這才點頭,接著隨何牧走到醫院外。
“抽煙嗎?”何牧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,取了兩根,遞了一根給祁晏。
祁晏擺擺手,沒接。
何牧便又放了回去,隨後給自己點上,深吸一口,然後緩緩吐出。
眼前的煙霧還未散儘時,他開口:“給安安做手術的,是這方麵的專家,這個手術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手術,你不用過度擔心。”
祁晏聽著,心裡卻不敢鬆懈,隨後何牧更是話鋒一轉:“不過,治標不治本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
“你知道安安的胃病是怎麼來的嗎?”
祁晏緩緩搖了搖頭,他很慚愧,重逢後,他跟黎安在一起的時間,也不算短了,卻鮮少有過正常的交流:“我隻知道她現在總是吃很少的東西。”
要不就是說不餓,要麼就是說她吃了零食,餅乾。
他便下意識的以為,她是因為這個,長此以往的把胃弄壞了。
可聽何牧的意思,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。
“她不是吃的少,是吃不下也不想吃,對什麼都沒胃口,如果強迫自己去吃,還會吐,安安有很嚴重的抑鬱症,抑鬱引起的厭食,她也不想的,所以,如果她的抑鬱症好不了,其他的就都是徒勞,現在做完了手術,出血情況止住了,她的胃病也會繼續惡化下去。”
他說的每一個字,祁晏都很熟悉,可這話聽在他耳裡,卻格外的陌生。
“抑鬱症?你是說安安?”
他心裡其實知道何牧說的真的,從前的許多疑點在這一刻裡開始串聯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