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九點半，林夜站在科技大廈樓下，仰頭望著玻璃幕牆反射的晨光。
張昊抱著筆記本電腦，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：“我黑進了他們的訪客係統——趙總監的履曆很乾淨，斯坦福物理係博士，五年前回國接手這家‘星核科技’，主打量子物理和新能源研發，不過最近三年突然多了超自然現象研究的項目記錄。”
林夜摸了摸後頸的雷紋，觸感溫涼，像塊被捂熱的玉：“馬教授說過，現代科技和神魔力量本質都是能量運用，趙總監能搞到鎮魔鼎的資料，說明他背後有渠道。”他扯了扯皺巴巴的t恤下擺——這是他唯一一件沒沾著實驗灰的衣服，“走吧，遲到可不像談合作的樣子。”
前台小姐看到兩人，眼睛亮了亮：“林先生、張先生？趙總監已經在38樓等了。”電梯上升時，張昊的喉結動了動：“你說他辦公室保險櫃裡的令牌……”
“到了再看。”林夜打斷他，電梯“叮”的一聲打開，迎麵而來的是個穿深灰西裝的男人，眼角細紋裡嵌著笑：“林同學，久等了。”
趙總監的手很有力，掌心帶著常年握筆的薄繭：“馬老在電話裡把你誇成了‘人形能量源’，我昨天特意讓人清了實驗室，就等你展示本事。”他側身引路，林夜餘光掃過辦公室門後的保險櫃，金屬表麵泛著冷光——和他後頸的雷紋一樣，帶著某種古老的震顫。
實驗室比林夜想象的大，白大褂們正圍著一台銀色儀器調試，見他們進來，紛紛點頭致意。
趙總監拍了拍控製台：“我們檢測過太初山附近的能量波動，和你後頸的雷紋頻率高度吻合——林同學，能請你召喚一次天劫嗎？不用太猛，一級就行。”
林夜深吸一口氣，後頸的雷紋突然發燙，像被火鉗烙了一下。
指尖竄起細弱的電弧，藍紫色的光蛇在掌心遊走，落在旁邊的金屬靶上，“滋啦”一聲濺出火星。
張昊的電腦“滴”地響了一聲：“電壓峰值1.2萬伏！比上次在操場試的時候高了20。”
“好！”趙總監眼睛發亮，抓起桌上的平板劃拉兩下，“看到這些波形圖嗎？你的天劫能量有明顯的周期性，和地磁場、月球引力都有關聯——我們可以做個增幅裝置，把這些自然能量導進你的天劫裡。”他指了指牆角的金屬支架，“這是初步設計圖，用超導線圈儲存能量，再通過神經接口連接你的雷紋……”
“會有副作用嗎？”林夜打斷他，雷紋還在發燙，像有小蟲子在皮膚下爬。
趙總監的笑容頓了頓：“任何能量轉換都有風險，但馬老說你吞噬神魔精血時，身體已經適應了高負荷運轉——再說，我們可以先做動物實驗。”他敲了敲桌上的玻璃箱，裡麵的小白鼠正啃著瓜子，“這隻上周試過低強度電流，現在活蹦亂跳的。”
接下來三天，林夜幾乎泡在實驗室裡。
張昊負責黑進各種數據庫找材料，馬教授帶著學生分析雷紋的能量圖譜，趙總監則像台永動機，淩晨三點還在和工程師爭論線圈匝數。
當原型裝置終於成型時，那是個銀色的項圈，內側嵌著細小的晶簇，“這是能導能的星隕石，馬老從博物館借的。”趙總監把項圈套在林夜脖子上，“現在，試著召喚天劫。”
實驗室的燈光突然暗了暗。
林夜能清晰感覺到項圈在發熱，晶簇貼著皮膚，像有根細管子插進雷紋裡，往他身體裡灌能量。
他指尖的電弧“轟”地炸開，變成手腕粗的電蛇，“砰”地擊穿了三米外的金屬靶——那靶心原本標著“三級天劫測試區”。
“成功了！”張昊的尖叫差點掀翻控製台，“能量峰值直接跳到3.8萬伏，是一級天劫的三倍！”
趙總監的額頭沁出細汗，手指在平板上狂按：“快記錄波形！這比我們模擬的結果還要好——”
“嗡——”
項圈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。
林夜後頸的雷紋猛地灼痛，像被人用燒紅的針戳。
他踉蹌兩步，抓住桌沿才沒摔倒。
晶簇的光芒開始閃爍，原本溫順的能量突然變得暴躁，在血管裡橫衝直撞，像要把他的骨頭都燒成灰。
“怎麼回事？”張昊撲過來要摘項圈，卻被電得縮回手。
趙總監的臉白了一瞬，又立刻堆起笑：“可能是能量過載，初次測試難免的……”他按下緊急按鈕，實驗室的紅燈開始旋轉，“先斷電！快拿絕緣鉗——”
林夜咬著牙，感覺有滾燙的液體從鼻腔流出來。
他盯著鏡牆裡的自己，雷紋的金光正在和項圈的銀光較勁，像兩團火在皮膚下撕扯。
“這才第一次測試……”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發顫，“下次，會更糟嗎？”
絕緣鉗夾住項圈的瞬間，林夜後頸的灼痛“唰”地退去，像被人猛地扯走了燒紅的烙鐵。
他踉蹌著扶住實驗台，鼻血“啪嗒”滴在銀色的控製台麵板上，在金屬表麵暈開暗紅的星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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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林同學！”趙總監的額頭全是冷汗，攥著絕緣鉗的手還在抖，“快拿冰袋！馬老，這……這是能量共振頻率沒對上？”
馬教授扶了扶老花鏡，湊到林夜後頸的雷紋前。
那道淡金色的紋路正像活物般收縮，原本暴躁的金光變得蔫蔫的，“小夜的天劫本質是混沌能量，你們的裝置用的是量子物理的線性導能模型——就像拿竹籃裝水銀，漏是必然的。”他敲了敲項圈內側碎裂的星隕石晶簇，“這破石頭根本扛不住兩種能量的撕扯。”
張昊蹲在地上撿剛才被電飛的眼鏡，鏡片裂了道縫：“早說嘛！我昨晚黑進星核的材料庫，發現地下三層有塊從百慕大三角撈上來的‘幽藍磁石’，據說能穩定異常能量——”他突然捂住嘴，偷瞄趙總監，“咳，當然是從公開資料裡看到的。”
趙總監的嘴角抽了抽，很快堆起笑：“張同學說的那塊磁石，確實在備用倉庫。老周，帶張同學去取——小心輕放，那玩意兒碰不得金屬。”
接下來的三天，實驗室成了戰場。
第一次換磁石測試時，林夜剛召喚出一級天劫，項圈突然冒出焦糊味。
張昊的電腦“滴”地彈出警告：“能量轉化率97，但裝置溫度突破800度！”話音未落，“砰”的一聲，項圈表麵的散熱片炸成碎片，正落在趙總監新買的意大利皮鞋上，燙出個焦黑的洞。
“我就說該用納米級散熱塗層！”負責機械的工程師急得直搓手。
“那是你上周堅持要省成本！”電路組的姑娘翻出設計稿拍在桌上。
林夜抹了把額頭的汗，後頸的雷紋癢得像有螞蟻爬——這比被雷劈還難受。
他瞥見張昊正蹲在角落用鑷子夾磁石碎屑，鏡片上沾著黑灰，活像隻偷油的老鼠，突然笑出聲：“老張，你這造型要是被你媽看到，又得說你玩電腦玩成叫花子。”
“去去去！”張昊扔了個螺絲過來，卻精準掉進旁邊的咖啡杯，“噗”地濺了馬教授一褲腿，“馬老我錯了！這杯是您的枸杞紅棗茶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