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捏著張昊遞來的u盤,指腹能摸到金屬表麵還帶著對方掌心的溫度。
病房裡消毒水的氣味混著窗外飄進來的桂花香,他卻覺得後頸的涼意越來越濃——那是自看到玄色符號起就盤踞在脊椎骨的刺痛,像有人拿細針一下下挑著神經。
“這是從邪教服務器最底層黑出來的。”張昊的食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,屏幕藍光映得他眼下青黑更重,“他們加密了十八層,要不是我把宿舍那台老電腦拆了當礦機使……”他忽然頓住,從背包裡抽出一遝泛黃的紙頁拍在床頭櫃上,“看這個!我比對了馬教授給你的《陰陽劫錄》,裡麵提到的‘九淵鎖神印’和文件裡的符號完全吻合!”
林夜俯身時牽動了肋骨的傷,倒抽一口冷氣。
紙頁邊緣還沾著墨漬,最上麵一頁畫著個漩渦狀紋路,中心嵌著七顆星圖——和陸小棠頸間的胎記分毫不差。
他指尖剛觸到紙頁,忽然一陣心悸,像是有什麼東西隔著紙背在撓他的皮膚。
“這符號……”他聲音發啞,“小棠的胎記,還有祭壇上刻的,都是同一個。”
張昊推了推眼鏡,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反常:“我查了地理坐標,那座被黑霧籠罩的山在青山市郊,離咱們學校不過一百公裡。邪教論壇的聊天記錄裡,首領三天前還在催‘暗月計劃’進度,說‘鎖神印鬆動,必須在月圓前完成獻祭’。”
窗外的梧桐葉突然被風卷起,“啪”地拍在玻璃上。
林夜望著葉片上的脈絡,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祭壇裡,那些黑蟲啃食陸小棠神智時,她脖頸處的胎記也泛著同樣的幽藍。
原來從一開始,陸小棠就不是普通的受害者——她是鑰匙。
“我去趟圖書館。”他突然起身,病號服下的繃帶蹭得傷口生疼,“馬教授給的古籍裡應該有線索。”
“等等!”張昊拽住他的手腕,屏幕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,“我黑進學校檔案室了,陳老教授當年參與過‘特殊事件調查組’,他辦公室的電腦裡存著九淵鎖神印的原始檔案。”
陳教授辦公室的門虛掩著,檀木香混著舊書的黴味湧出來。
林夜敲了敲門,聽見裡麵傳來“進來”的咳嗽聲。
七十歲的老教授正趴在桌上,白頭發被台燈烤得蓬蓬的,見是林夜,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:“小友來了?我正要說——”
“教授,您看這個。”林夜把紙頁攤開在他麵前。
陳教授的手剛碰到紙頁,忽然像被燙到似的縮回。
他扶了扶老花鏡,又湊近些,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:“九淵鎖神印……沒想到還能見到這東西。”他從抽屜裡摸出個銅鎮紙壓在紙頁上,“這是上古時期,眾仙為封印暴走的神魔所設。封印核心在青山市郊的‘歸墟山’,由七道命紋維持,每道命紋對應一個活人生魂。”
“陸小棠的胎記……”
“是第七道命紋。”陳教授的聲音突然發顫,“邪教要解的不是封印,是要把第七道命紋從活人體內剝離,用生魂做引,徹底撕開鎖神印。一旦成功——”他重重咳了兩聲,“被封印的神魔會帶著怨氣複蘇,整個青山市都會被怨氣吞噬。”
林夜的指甲掐進掌心。
他想起三天前在祭壇,首領看見金雷時那聲“先天陽火”的驚呼——原來對方早知道他是天劫掌控者,會壞他們的計劃。
所以才會用陸小棠當餌,引他入局?
“歸墟山的具體位置?”他聲音發沉。
張昊立刻把電腦轉過來:“根據邪教文件裡的坐標,廢棄的歸墟礦場就在山腳。我黑了衛星地圖,礦場裡有異常熱能反應,應該是他們在布置儀式。”
礦場鐵門的鎖頭鏽成了紅色,林夜抬手就是一道細弱的金雷。
“啪”的一聲,鎖頭碎成渣。
張昊縮了縮脖子:“夜哥,你現在天劫等級才三級,這麼耗本源力——”
“來不及了。”林夜摸了摸頸間的金印,那是玉串碎裂後烙下的印記,此刻正發燙,“月圓還有兩天,他們等不了。”
礦洞深處傳來含糊的誦經聲。
兩人貼著黴斑斑駁的牆壁往前挪,轉過彎的瞬間,林夜猛地拽住張昊的衣領往後一拉——麵前的空地上,七個赤膊的男人正圍著個石壇,壇中央擺著個玻璃罐,裡麵泡著塊泛著幽藍的皮膚組織——和陸小棠的胎記一模一樣。
“第七道命紋樣本已提取。”為首的灰袍男人舉起匕首,“待月圓之夜取陸小棠生魂,鎖神印自解!”
林夜的心跳得震耳。
他反手按住張昊的肩膀,壓低聲音:“拍視頻,傳給陳教授。”說著指尖凝聚起冰天劫,寒氣順著牆壁爬開,將兩人的氣息徹底掩蓋。
灰袍男人的匕首剛要落下,林夜突然甩出金雷。
“嗤”的一聲,匕首熔成鐵水。
礦洞裡炸開驚呼,林夜拽著張昊往反方向跑,金雷在身後炸出火花,照亮了牆上新刻的符咒——和文件裡的玄色符號如出一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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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從通風管道出去!”張昊踹開生鏽的鐵皮蓋,率先爬了進去。
林夜剛要跟上,後腰突然被硬物抵住。
他瞳孔驟縮,轉身時反手抓住對方手腕一擰,隻聽“哢嚓”一聲,那男人痛呼著栽倒——竟是個麵生的邪教成員。
“跑!”他推著張昊爬進管道,自己斷後。
金雷在掌心躍動,照見前方出口的天光。
就在兩人滾出管道的瞬間,礦洞方向傳來轟然巨響——是他剛才炸斷的支撐柱塌了。
“操,這礦洞要塌!”張昊扒著土往後退,突然頓住,“夜哥,你看——”
陰影裡,老乞丐蹲在斷牆上,白胡子被灰塵染成灰的,手裡還捏著個烤紅薯。
他啃了口紅薯,含糊道:“小子,有些坎兒不是靠雷劈就能過的。”
林夜剛要開口,老乞丐已經跳下來,踢了踢腳邊的碎石:“歸墟山的鎖神印,可不止七道命紋。”他瞥了眼林夜頸間的金印,轉身往山下走,“明晚來後巷老槐樹下,帶瓶二鍋頭——我有話要問你。”
話音未落,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塵霧裡。
張昊戳了戳林夜的背:“這老頭……不會是故意等咱們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