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決戰封印之地
鹹澀的海水灌進呼吸麵罩時,林夜的太陽穴突突跳著。
他能清晰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,一下重過一下,撞得胸腔發疼——那頻率和潛水表上的倒計時完全重合:27分14秒,27分13秒……
“唐婉兒跟緊我!”他扯了扯腰間的安全繩,防水手電的白光刺破幽藍,照見身側遊弋的唐婉兒。
她的潛水服被暗流扯得鼓脹,發梢在水中散成墨色的雲,可握戰術刀的手穩得像塊礁石。
這個平時連咖啡杯都要挑骨瓷的千金小姐,此刻正用刀尖劃開纏繞的海草,每一下都精準得像是在計算拋物線。
“張昊,洞穴結構傳給我。”林夜對著喉麥低吼。
“收到!”張昊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,背景裡是筆記本鍵盤密集的敲擊聲,“入口在燈塔正下方三十米,有三個邪教雜兵守著——操,他們扛著rpg!”
林夜的瞳孔驟然收縮。
他摸向胸口的金印,指尖剛觸到冰涼的金屬,雷電便順著血管竄了出來,在潛水服表麵劈啪炸響。
海水被電流攪得沸騰,前方陰影裡突然浮出三個戴麵具的身影,魚槍在水下劃出銀線。
“低頭!”唐婉兒的戰術刀旋出半弧,精準挑飛一支魚槍。
林夜借勢甩出雷電,藍色電弧裹著氣泡炸在其中一人後頸。
那家夥的氧氣瓶當場爆成碎片,掙紮著沉向珊瑚礁時,麵具滑落——是陸小棠同校的體育生,左臉還留著上周籃球賽的擦傷。
“他們被控製了。”林夜的聲音發悶。
他想起陸小棠昏迷前攥住他手腕的手,指甲幾乎掐進他肉裡,“生魂歸位不是複活,是……”
“洞穴入口到了!”唐婉兒的手電光突然掃過一片凸起的礁石。
林夜看見石縫裡嵌著半枚青銅燈,和地下室那七盞一模一樣的紋路——原來七盞燈根本不是陣眼,而是鑰匙。
他扯掉呼吸麵罩,海水立刻灌進鼻腔。
但顧不上這些了,他扒著礁石往洞裡鑽,濕發黏在額角,金印在掌心燙得驚人。
洞內地勢驟升,等雙腳觸到岩石地麵時,腐臭的空氣猛地灌進來——是血味,混合著某種燒糊的香灰。
“林夜!”蘇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林夜轉頭,看見她正扶著岩壁爬進來,發梢滴著水,懷裡還抱著昏迷的陸小棠。
這姑娘平時連實驗課解剖青蛙都要閉眼睛,此刻卻把陸小棠護在身側,指腹壓著對方後頸的穴位,防止她突然暴起。
“祭壇在最裡麵。”林夜抹了把臉上的水,金印的光映得洞穴泛著幽藍,“張昊,定位首領!”
“東經120°17′,北緯30°22′——你們正上方!”張昊的聲音突然變調,“小心!他們在燒生魂燈!”
林夜猛地抬頭。
洞頂垂下七根鐵鏈,每根末端都懸著一盞青銅燈,此刻正噴吐著幽綠的火焰。
燈油不是油,是血,順著鐵鏈滴在下方的石台上——陸小棠被綁在那裡,身上的校服浸透了血,額間的紅色胎記正隨著火焰明滅,像團要燒穿皮膚的活物。
“陸小棠!”蘇瑤踉蹌著衝過去,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得撞在岩壁上。
林夜的瞳孔縮成針尖——那是邪教首領的結界,用生魂血畫的陣。
他看見陰影裡走出個穿黑袍的男人,麵具是張青麵獠牙的鬼,手裡舉著柄骨刀,刀身上刻滿和金印相似的紋路。
“歡迎來到海眼。”首領的聲音像兩塊石頭摩擦,“七盞生魂燈,七個陰時出生的引路人,現在隻差最後一個——”他的骨刀指向陸小棠,“她的生魂歸位,門就開了。”
“開你媽!”林夜的雷電瞬間炸響。
他沒召普通雷劫,直接用了三級火焰天劫——金印旋轉著飛出去,赤紅色的火蛇裹著電芒,劈頭蓋臉砸向結界。
結界發出刺啦的碎裂聲,首領的麵具出現蛛網紋,可下一秒,七盞生魂燈突然同時炸亮,綠色火焰竄起兩米高,將林夜的攻擊反彈回來!
“小心!”唐婉兒撲過來推開他。
火焰擦著林夜的右肩燒過,布料瞬間碳化,皮膚傳來灼燒的劇痛。
他咬著牙滾到角落,看見蘇瑤正用銀針紮陸小棠的十指,試圖喚醒她;唐婉兒握著戰術刀衝向結界,刀刃砍在屏障上迸出火星;而張昊的聲音在喉麥裡炸成一片雜音:“他們黑了我的信號!林夜,你的天劫等級不夠,再升一級——”
“升一級要獻祭十年壽命!”林夜吼道。
但他看見陸小棠的手指在抽搐,胎記的紅光已經漫到眼尾,那根本不是胎記,是某種封印的紋路。
老乞丐說過“有些門推開容易合上難”,可如果這門真的開了,整個城市都會被海眼裡的東西吞沒。
“操他媽的。”林夜攥緊金印。
他能聽見自己壽命流逝的聲音,像沙粒漏進沙漏,“天劫等級,四級!”
金印突然發出刺目的白光,雷電與火焰在半空交融,形成赤藍相間的劫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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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夜的瞳孔變成金色,右肩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——四級天劫的增幅是2.2倍,但代價是他能清楚感覺到,心臟的跳動變慢了,像台突然被抽走機油的老發動機。
“給我破!”他揮出一掌。
混合天劫裹著炸雷劈在結界上,這次沒有反彈,而是像熱刀切黃油般撕開缺口。
唐婉兒趁機衝進去,戰術刀割斷陸小棠手腕的鐵鏈;蘇瑤接住癱軟的姑娘,銀針精準紮進她人中。
首領的麵具終於裂開,露出底下一張毫無血色的臉。
他尖叫著舉起骨刀,刀尖對準陸小棠的心臟:“晚了!生魂歸位已經完成——”
話音未落,陸小棠突然睜開眼。
她的瞳孔是純粹的黑色,沒有眼白,嘴角咧到耳根,發出不屬於人類的尖嘯。
林夜看見她額間的紅紋竄向脖頸,像條活過來的蛇,而洞穴深處傳來悶雷般的震動——海眼,要開了。
“林夜!”唐婉兒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她被陸小棠的力量掀飛,撞在岩壁上昏了過去;蘇瑤抱著陸小棠試圖安撫,卻被甩到一邊;林夜想衝過去,可四級天劫的反噬突然湧上來,他單膝跪地,喉間腥甜。
首領的笑聲混著海眼的轟鳴:“等門開了,你們都會成為祭品——”
“去你媽的祭品。”
沙啞的聲音從洞外傳來。
林夜抬頭,看見老乞丐杵著根破竹棍站在洞口,碗裡的殘茶不知何時變成了清水,泛著珍珠般的光。
他的眼神不再渾濁,反而像把淬了千年的劍,掃過眾人時,陸小棠的尖嘯猛地一滯。
“小友,”老乞丐衝林夜挑眉,“你猜我這碗裡,到底藏的是殘茶,還是……”
洞外突然傳來漲潮的轟鳴。
林夜看著老乞丐碗裡的水開始旋轉,形成微型漩渦,和海眼裡的震動產生共鳴。
他突然想起陸小棠說的“鑰匙在老乞丐的破碗裡”——原來鑰匙從來不是物品,是老乞丐本身。
而在這一切的最深處,海眼裡的黑影動了。
它展開翅膀的瞬間,林夜聽見自己的心跳聲,和著潮汐,和著老乞丐碗裡的漩渦,和著陸小棠喉間未消的尖嘯,組成了某種古老的韻律。
門,要開了。
海眼裡的震動越來越劇烈,岩壁上的水珠被震得簌簌掉落。
林夜單膝撐地,喉間的腥甜湧到嘴邊又被他狠狠咽了回去。
四級天劫的反噬像無數細針在骨髓裡亂紮,可他的目光死死鎖著陸小棠額間跳動的紅紋——那紋路的走向,和陳教授上周《神秘學概論》課上投影的《陰煞聚魂圖》分毫不差。
"陰屬水,主聚;雷屬陽,主破!"陳教授敲著黑板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裡炸響,"神魔之力相克如晝夜,若遇陰魂作祟,以雷火相衝之法......"林夜的瞳孔驟然收縮,被反噬模糊的視線突然清明。
他望著首領手中那柄骨刀——刀身紋路泛著幽藍,正是陰水屬性的標記。
"張昊!"他扯動喉麥,聲音裡帶著破音的尖銳,"他們的生魂燈陣靠陰水屬性維持,立刻黑掉主燈的供能線路!"